雅隆河谷的山顶一侧,一个黑衣人默默的站在月光下。
看着逐渐驶入的骑兵队伍,黑衣人渐渐平静下来。
“谍子还在计算入山谷的右骁卫骑兵数量,尚未完全计算清楚。”
一名部下向他禀报道。
“看来最开始的牺牲总是难免。”
黑衣人说道。
“那便点燃烟火,通知坌达延。”
他的声音落下不久,一道艳丽的烟火直冲夜穹。
这道烟花飞的是如此之高,竟似要触着明月,相信山谷里所有人都能看的到。
黑衣人看着渐渐消失在月光里的烟火,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说道。
“大唐右骁骑卫号称天下无敌,从来没有败过?”
……
右骁骑卫兵是野战上最恐怖的战力。
也根本无法抵抗。
然而世间没有完美的东西,重甲骑兵也有它的弱点。
装甲骑具过于沉重,无法长途奔袭。
而且受到甲胄影响,在狭窄地域的灵活性,要不如轻骑兵。
这便是重甲骑兵最明显的弱点。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右骁骑卫的养护费用实在是非常惊人。
一个右骁骑卫兵需要配备大量的扈从辅兵,消耗极为可怕。
当今世上,除了大唐,再也没有任何国家,有能力组织起成建制的重甲骑兵。
但右骁骑卫兵被称为战场重器,自然有其道理。
这种从诞生之日开始,便被赋予冲锋再冲锋使命的骑兵,便是无数敌人的恶梦。
雅隆河谷长直繁密,按道理来说,并不适合右骁骑卫兵摆开阵势冲锋。
无论从战略上来说,还是从具体的战术安排来看,程伯献都不负智将之名。
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的发生,当右骁卫穿越雅隆河谷直抵鄯州城。
所谓的吐蕃精锐部队,在今夜之后,便会成为史书上的一小段记载以及街头的一个笑话。
烟花照亮夜空。
河谷附近的右骁卫骑兵,背着长长的朴刀,抬头看天,神情宁静自信。
程伯献看着那道烟花,轻声下令道:
“出击。”
…………
黑衣人也看到了这道烟花。
他的唇角翘的更高了些,显得非常满意。
“程伯献在大唐青壮年里智谋最出名的一人,习惯于用利益来计算人心。”
“然而他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人心可以计算的,但是大势却是不可逆的。”
黑衣人望向身边的一群部下,说道:
“大幕已经开启,这是我党项人的第一战,那么就让我们把这些骄傲的唐人全部杀光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轻提马缰,带着部下离开了。
……
雅隆河谷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美丽。
满山的秋树,被月光照着泛着寒冷凄美的色泽,如同仙境一般。
骑兵们抽出弯刀挥舞,一夹马腹便向前冲了过去。
“应该没有问题。”
雅隆河谷侧方的大直道里,没有一根火把,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漏树而过的月光,落在重甲右骁卫骑兵的身上,让人与马的盔甲表面都泛起了寒光。
这里是大唐右骁卫骑兵营。
先锋营将领拉下面甲,缓缓抽出直刀,斜指前方的夜色,指向杀声震天的河道,沉声喝道。
“碾过去!”
......
马蹄渐动,沉重的玄甲右骁骑卫踏着坚硬的地面。
就像过去无数年间那样,又一次开始了冲锋,大地开始颤动起来。
整座雅隆河谷都开始震动起来。
程伯献练兵十余年,整个右骁卫行动的一切细节都有经心的安排和设计,非常娴熟。
雅隆河谷有个吐蕃哨岗,驻扎着百余名吐蕃骑兵。
看到有陌生的队伍驶入,百余名吐蕃骑兵依次冲过河道。
然后纷纷倒下,十余道绊马索,就像毒蛇般,撕裂了不知多少条马腿。
在山谷两侧埋伏了很长时间的右骁卫。
开始射箭,箭如雨下,不过片刻功夫,那些骑兵便痛嚎着毙命。
战斗开始便再没有终止的时刻。
几乎同时,整座山谷响起了厮杀声和惨呼声。
鲜血不停地涂抹着夜色,断肢在月光里飞舞。
当大唐右骁卫右骁骑卫如铁流般冲出山谷侧方的直道。
吐蕃奇兵下意识里向北方望去,然后他们便看到了那些人马皆黑的大右骁卫骑兵兵。
“唐人!”
“有唐人!”
“快撤!”
大唐玄甲右骁骑卫根本理会吐蕃骑兵的惊呼,保持着最完美的速度,挟着恐怖的气势,继续向河谷之上冲锋。
所过之处便有草野渐偃。
然而就在这时,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河谷口山坡轰然倒塌。
紧接着,相邻数山坡接连倒塌。
烟尘大作。无数砖屑木块,堆积成小山一般,堵住了河谷的退路。
吐蕃骑兵将领脸上的焦虑惊恐神情,变得狰狞一片。
他握着弯刀,看着依然保持着冲锋阵势的右骁卫,不再后退。
残余的吐蕃骑兵也不再后退。
混乱的河谷直道上,忽然出现了更多的绊马索,缠绕住大唐右骁骑卫的马蹄。
右骁卫骑兵重重摔倒在地,沉重的盔甲与坚硬的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血水从灰甲里流淌出来。
雅隆河谷两侧的山上里,出现了更多的吐蕃军,他们开始向右骁卫骑兵射箭。
箭雨骤然狂暴,有右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