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靠近赌桌,站在众人后面瞧了一会,想要找人问话,却发现大家都在专注着桌上的战况,没人理会自己,他只好先瞧看情况,再行问话。
此时,但见庄家的手风甚好,已连续杀了几盘。其中许多人都已暗暗擦拭额头热汗,云飞不由得会心一笑,心想道:“所谓赌徒,明明都是身强力壮风华正茂的年青人,却从不把心思放在有用的事情,而是追逐哪些短暂的刺激,看着大起大落的气概,其实都是自欺欺人,在呼来喝去中浪费青春不说,最终让自己一无是处,想要脱身时,却发现自己已成了废人!”
心思及此,目光不由得落在人群中的一个年青人身上,此人正在他对面,并不是与其他人一样,一直盯着骰子,云飞大致看了一下他的面容。
此人年约二十二、三岁,满面醉意朦胧,眉目却是英俊挺拔,一望而知不是一般的人,有些非同凡响。
坐庄的庄家已连赢了十来局,这一次又是全部通杀,庄家满面荣光的一一收注,等收到这年青人面前时,他忽然一伸手抓起了骰子,喝道:“阿桂,你看清楚我的赌注没有?”
适才热闹的赌坊,被他一声怒喝顿时震的寂然无声,庄家阿桂强作镇定的向他看了一眼,说道:“看到了,你的赌注就是一个碎金吗。”
那少年高声狂笑,道:“胡说八道,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这足足是十两赤金,你竟然敢说是碎金!”
阿桂不由得一震,有些吃惊的望着少年,脸色逐渐变得愤怒起来,那少年只放了一丁点碎金在赌注上,生生说出十两赤金,真是睁着眼说瞎话。阿桂连杀了十来局,也职能抵得上一两赤金的分量。而现在,这个少年用这点碎金子当赤金用,若是被他赢了,阿桂不但前面赢得钱要吐出来,还要欠上不知多少才能补得齐差额。
在赌徒面前,真是可以见到各种人性的贪婪,赌博让贪者无边,不良者没有底线,认为财死,鸟为食亡,都还算是正常的形容。
阿桂看起来有点怕那年青人,但怕是一回事,舍不得钱财更是让人胆量倍增,他涨红了脸怒声说道:“你要怎么样?”
那少年厉声道:“我袁三郎这些碎金就是要抵得上十两赤金,你可是不服气吗?”
云飞不禁有些失望,心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人,如此虎虎生威的年青人,竟然如一个无赖泼皮一般,天底下哪里有这种道理,更让他有些难过的是,赌坊里的人一个个都熟视无睹,好像见怪不怪一般。
阿桂看了一圈众人,见大家都默然不语,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一狠心一跺脚跳了起来,怒声叫道:“袁三郎,你芍药和我扯皮耍赖,我阿桂不吃你这一套……!”
“嘭!……”这边话还未说完,忽然一声闷响,阿桂已从人群摔飞了出去,众人立即闪开一条通道来,让他结结实实的落在地上,疼的他龇牙咧嘴个不停。
云飞发现是那袁三郎伸手给了阿桂一掌,出手迅速闪电一般,力道甚是雄浑,阿桂那么大一个人直接被拍飞开去,可见功力并不孱弱。
袁三郎根本不理会地上的阿桂,出手之后,一弯腰,伸手将桌面上的赌注与庄家的钱财全都拢在自己面前,用一条布袋装了起来,扬长而去。
赌坊内的打手与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人出声阻拦。云飞只感到热血上涌,很是看不过去,当即准备出头,一旁的阿桂却突然大叫起来,嘴里净是说着一些威胁的话语,提及一人的名字叫做孙观,不由得让云飞心头一震,立即停步在那里,目送着袁三郎旁若无人的走出大门。
直到袁三郎离开很远,赌坊内的众人才开始议论纷纷,均开始为阿桂鸣不平,恨不得立即上去将袁三郎撕扯开一般,更有对袁三郎痛骂不止,控诉不已的。
云飞停了一会,才知道那袁三郎根本不是本地人,而是刚来到文元镇的不明来历的家伙,这个人从哪里来不知道,脾气古怪,爱喝酒,常常是喝的大醉,却从不见他有什么营生,每日里见不到人影,只要他没钱了便会来到赌坊内,敲一笔竹杠边走,如此往返,让众人头疼不已。偏偏他武功又高,那些每次想反抗的人,都是被他揍得半死,是故都怕他怕的厉害。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袁三郎已做了几次,现在大家都已习惯,他若不是囊中羞涩,也绝不会出来干一票这事。
这一次吃亏的是阿桂,他恨意绵绵的向众人控诉,恶狠狠的宣城一定会找回这个面子,他说大名鼎鼎的孙观孙将军是他的至交,也是他的挂名师父,只要哪一天孙观过来,他一定会要袁三郎好看。
云飞当然对孙观很熟悉,孙观是一个壮硕结实的大汉,他与臧霸关系极铁,已到达亲兄弟一般的感觉。当年,他和臧霸一起结识并一起投靠了陶谦,是陶谦的左膀右臂,当然也是两个为虎作伥的家伙,对寄生在陶谦那里的云飞来说,孙观没有少欺负自己。要知道这两人在投靠陶谦之前,都是山野土匪,就是在南皮、平原一带活动,所以众人都知道他们的名声。只是现在孙观远在徐州,众人也都知道阿桂说出来,只是为了给自己壮一壮声势,在众人面前嘴上不服输而已。
阿桂依旧是叫嚷个不停,好像孙观会立即出现帮他出气一般,他一直这么嚷嚷下去,终于有个孩子看不下去了,上去劝他,让他休要再叫孙观的名字,要知道这里是袁绍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