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你。”柳青芜让奶娘抱着儿子,冬雪去外面拎来了热水,柳青芜小心的替他把外套脱下,看着渗血的伤口,心疼的很。
这伤势并不能洗澡,柳青芜绞干了布巾替他擦身子,如今看到他好好的在自己眼前,柳青芜一腔想说的话都不必说了,她只要看到他好好的在她眼前,这就够了。
不论是这几天如何提心吊胆的过,柳青芜现在心里都无比的安心,替他擦过身子,简单清洗了头发,小心的套上带来的洗换衣服,霍靖祁的气色看起来才好了些。
“吃些东西。”拿出食盒里的粥,霍靖祁伤的是右手,柳青芜一勺一勺喂他,一旁硕哥儿看的可眼馋了,不肯呆在奶娘怀里,偏要下来和霍靖祁一起坐,坐着时那小脑袋往他怀里越凑越近,眼睛直盯着柳青芜手中的碗,看到她舀了一勺,看粥没有送到自己嘴里,不满的啊了一声。
霍靖祁摸了摸他的头,硕哥儿觉得爹爹的臂膀好玩,站起来攀着他的左肩,在木板床上踩来踩去。
“处理完接下来的事我就可以回家了。”尽管柳青芜什么都没说,霍靖祁也感觉的出来她在担心自己,他的伤并不轻,军营里如今实在是脱不开身,否则罗副都统早就赶他回去养病了。
“好。”柳青芜点点头,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嘴,霍靖祁低眸看她,柳青芜淡淡的笑了笑,“家中一切都好。”
“若是这儿安定了,再过一年我们能漯城了。”霍靖祁很想摸摸她的脸,但是腾不出手,硕哥儿不亦乐乎的攀着他的手臂,霍靖祁怕他摔着,左手还得扶着他。
“到时候子瑜也能说话了。”柳青芜把儿子抱了过来,到了娘亲怀里,硕哥儿终于安分了一些,抱着她的脖子看旁边的哥哥,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自言自语。
柳青芜在军营里一直陪着到了傍晚,天快黑了,柳青芜离开了军营回府中,也是第二天严夫人前来看她时她才听闻,雪狼入城那几天,严家隔壁的牧家也出事了,牧大人跟着在军营中忙,家中也没什么防范,严家这边只听一阵爆炸声,派人过去看时,牧夫人身边两个丫鬟被狼咬死了,牧夫人受了些轻伤,但是人吓的不轻,到现在都还有些精神恍惚。
“那天可真是吓着我们了,我家也闯入了几头,还好我家老爷在,有个男人在家可真的是能镇定不少。”严夫人自己说起来仍旧是心有余悸。
“管姐姐你可去看过了。”
“昨天我去看了。”管氏看着柳青芜,“官府那事重审之后,牧大人再没有陪同牧夫人出来过,我邀请牧夫人那几回,牧大人也都不在家,牧夫人看着憔悴了许多。”
再多的管氏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意思很明了,牧大人夫妇的感情不如从前了。
“那我备些东西派人送过去。”依照着霍靖祁和牧邵越的上下属关系,牧夫人受惊,柳青芜人不去,备些礼过去也是要的,“她的腿上才刚刚有好转。”
“好什么,不肯吃药。”管氏叹了一声,和柳青芜说话也没有藏着掖着,“要我说,这姑娘不知是心狠还是傻,这般子折腾自己,到底是心疼了谁。”
柳青芜淡淡的笑着,“管姐姐,人各有志。”
管氏一愣,随即也笑了,“是吧,人各有志。”这也算是志...
接下去的几天,青岭中城门关闭,城中接连十来天每天都有士兵巡逻,已经是十二月底,距离过年并没有多少日子,城门口附近的百姓一面忙着修缮屋子,一面还要准备过年,官府中也送了不少粮棉出去,尽管伤亡惨重,但随着这一场仗的平息,人们心中都抱着从此以后都会安定下来的希望,再暗的天都不显得那么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