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死神左手垂边,右手握拳附在胸前,向着空中躬身行了一礼,态度极是恭敬虔诚,敬畏之心可见一斑。观看空中来人,身长九尺,面如重枣,剑眉虎目,方脸阔口,三尺长髯直垂胸前,头戴曜日九旒冕,身穿金丝绣边皂黑莽龙袍,腰系犀角宝玉带,手握一柄橙黄玉如意,足踏三色彩云,端的是天神降世,威风八面,此人正是阎罗十殿第一殿森罗殿的秦广王。
秦广王飘降地下,四大死神走上前又躬身行了一礼,月灵勉强抬起头来看了秦广王一眼,只见四大死神正向秦广王指着后面渐渐崩塌的高塔,又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天祈,也不知究竟又何用意。
秦广王深皱着眉头,目光灼灼的盯着缓缓崩离的高塔,又看了天祈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将玉如意插进腰里,俯身一手提着天祈,一手抱着月灵,纵身掠起,向前飞去。出了泥犁楼,直向森罗殿而来。
到了森罗殿,直进到后殿,这后殿的景象与前殿倒是大不一样,只见这里光照明亮,团团刺眼,与前殿阴寒森森的气息实是天壤之别。
在这后殿里,一条白玉铺道的长路直贯深处,约有二里多地。在路的左侧是几座峋石堆积而成的假山,环绕着假山的是一泓弯弯流淌的溪水,清澈见底,多有小鱼嬉戏。傍着溪流两岸生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花衬水清,水衬花艳,确实妙不可言。
在路的右侧种着数十株不知名的树木,那些树并不高壮,但却枝繁叶茂,片片盈翠。挨着这片小树林的前面又是几座假山,不过此处的假山与左侧的假山却略有不同,此处的假山上开着十多个小洞,一股股清澈的水流从小洞里喷出,更增了几分灵秀之气。在假山之旁是一排碧绿油油的修竹,每一棵都是亭亭玉立,有手腕般粗细,地上生长着种种奇花异草,花香弥漫,青气愈新,瑶草争彩,风雅之风颇盛。
秦广王双臂勾揽,左怀里抱着天祈,右怀里抱着月灵,他身形高大,抱着这两个少年男女就犹如抱着两个半大娃娃一般,快步行走在这白玉长路上。天祈一直昏迷未醒,若是睁眼瞧见这里的景象势必大吃一惊。月灵虽未昏迷,但却伤的颇重,有口难言说出话来,一路上凤眼朦胧的直盯着秦广王,心里好奇,也不知这人是好意还是歹意,心道:“这长胡子要带我们去哪里呀?”
到了路的尽头,穿过一个画廊,正迎着两个白衣侍女走来,两女子向秦广王作揖施了一礼,一女子惊呼道:“呀!他们……”这女子正是曹青。秦广王也无暇理会曹青的惊讶,说道:“你们两个快去采一株‘豆茴天桂’,煎了汤端到卧房来。”两女子道了声:“是。”折身向后走去。秦广王向前又走了几步路,用脚踢开一间房门,走进房里将天祈和月灵并卧放在了床上。
月灵睫毛抖动,盯着秦广王的脸眨了眨眼睛,神色略显紧张。秦广王手捋长须,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害你们之意。”月灵红唇紧抿,轻轻侧过头去看向天祈的脸,只见天祈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不禁暗暗替天祈担起心来。
秦广王从天祈身侧拿起神锋宝剑细细观看,又盯着天祈细细揣摩了一阵,不禁大感诧异,心里疑惑之极。
过了片刻,重又将神锋宝剑放回天祈身侧,自己独坐一旁凝神思索。他只觉得在天祈的体内隐着一股极其诡异邪恶的力量,而这股力量中似有交缠着一种极为奥妙正义的能力,秦广王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正一邪两种力量就好比磁石的两极是完全对立的,根本不可能融合,但此刻竟在这少年身上融为了一体,这就好比是将冰与火放进了同一个炉子里,冰火同炉完全违反常态,真是不可思议之极。再加之神锋宝剑乃天地间至正神兵,盘古神斧分化为两柄神剑,一柄神锋,一柄破天,以秦广王的见识之广自然一眼便认出了天祈所持的正是神锋剑,何况又有字迹为证。
破天剑当年为伏羲所有,伏羲打败魔族以后享王位一百余年,后也寿尽而终,破天剑也便跟着进入了伏羲的坟墓。至于伏羲的坟墓在于何处却无人知晓,后便成了人世中的不解之谜。人们虽然好奇,编撰出种种关于伏羲墓的传说,但基于对人王的尊崇,无人敢追索伏羲墓穴的所在。这些暂且不去提它,但让秦广王不解的是这至正的神兵竟然也来浑搅,居然也和这诡异邪恶的力量并在了一起,真是莫名其妙,他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来,要说这少年是个邪魔那他身上那股正义的力量又为何会存在?他又为何能驾驭神锋宝剑?神锋,破天只认一主,非忠正之人是不可能使用它们的。可要若说这少年是良善之人那他身上那股邪恶的力量又该如何解释?秦广王眉头深锁,真是绞尽脑汁也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这个时候门被“砰砰砰”轻敲了三下,一女子道:“大王,汤煎好了。”正是曹青的声音。秦广王道:“进来吧。”曹青推开门,两女子走了进来,曹青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浓汤,道:“要喂他们喝吗?”秦广王道:“你喂她们吧。”
曹青走近床前,舀了一调羹浓汤递到月灵的嘴边,可月灵却紧咬着牙死活不张嘴。曹青道:“听话,你受了很重的伤,喝了这个药就会好的。”月灵皱着眉头,紧闭着嘴,摇了摇头。曹青道:“真的,我不骗你,你要是不喝的话你那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