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妍哭着回去,在家里,还没人这么跟她说话,就是长辈也没有。今天唐烈如此疾言厉色的,唐婉妍当然受不了。
唐婉妍这一哭,让家里所有人都炸锅了,都以为唐婉妍在唐初瑶那里受了欺负,纷纷聚拢起来,向唐婉妍请命,只要她一声令下,就冲出去为她报仇。
唐婉妍却只是让他们散去,然后把白天惹事的那几个丫鬟找过来,细细询问了她们在街上相遇拌嘴的经过。
那几个丫鬟还想有所隐瞒,被唐初瑶厉声抢白了几句,便老实招了。
事已至此,唐婉妍反而平静了,“你们扪心自问,这顿打挨得冤吗?”
几位丫鬟此时早已没了主意。以前发生这种事,自家主子从来都是护着她们,不管有理没理,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冤。”几位丫鬟察言观色,乖巧的回答。
“说,你们错在哪儿?”唐婉妍继续问。
几位丫鬟面面相觑,她们可没觉得自己有错。她们说的话都是事实,没有丝毫编排,哪里错了?
唐婉妍叹气,“看来我真是对你们太过放纵,这才导致你们被人教训了都不知错在哪里。这是我的失败呀。”
几位丫鬟唬的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知罪了。”
“你们知道个屁!”唐婉妍吼道,“那唐初瑶再不堪,也是我们唐家人,是我的堂姐,她怎么样,是你们能够随便说的?
你们仗着我的势,在下人堆里横行也就罢了,你们还不知足,还进一步蹬鼻子上脸,连主子你们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哪天我要是有什么不是,你们也可以肆意嘲弄呐?
我为了你们,气冲冲去找人算账,却被人家里一个下人用话怼的一脸通红,人家说的句句在理,我就是再跋扈,还能蛮不讲理不成?今天我的脸呀,算是让你们连累着丢尽了!”
“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那几人跪在那里拼命磕头。
唐婉妍数落了这一通,心里好受了些,无力的挥挥手,“下去好好反思反思,别再给我丢人了。”
“是。”几个丫鬟慌慌张张退下去。屋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唐婉妍和身边的军师型大丫鬟:柳芽。
柳芽是跟着唐婉妍去的,事情经过她当然清楚。这会,不等唐婉妍发问,她便主动说道:“小姐,那个司天一,不同凡响呐。”
唐婉妍睁眼看了她一眼,“美女所见略同,我也有同感,具体我却说不好,你帮我分析分析。”
柳芽想了一下,说道:“那个司天一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有一副傲骨!咱家不缺有才能,有本事的人,但在主子面前,都是一副奴才相,自觉低人一等,但那个司天一不一样,这一点让我印象很是深刻。”
“会不会是他从未在大户人家待过的缘故?”唐婉妍说道。
柳芽摇摇头:“底层人物多了,你见过几个底层人物进入大户人家不颤颤巍巍,走路说话都不对的?底层人物没见过世面,对地位远高于他们的大人物,又掌握着他们的生死,肯定会有强烈的恐惧心理。
司天一是不是出身底层暂且不论,但他在小姐面前,丝毫不为小姐的权势所慑,说话行动都很正常。这是能做大事,经得住大场面的潜质。
再加上,那个司天一说话条理清晰,站得住理却又没有得理不饶人的咄咄逼人。我所见的人当中,少有这样的人。说出来不怕小姐不高兴,就是小姐,也做不到这样。”
“我怎么做不到了?”唐婉妍不高兴了。
柳芽笑道:“小姐与人争执,自己不占理时,便要强行站住一条理,表现的强词夺理自己占理时,往往又表现的攻击性太强,不给别人留有余地。
当然,我不是说小姐不好,小姐是主子,表现出强势是应该的。但就算是下人,要做到司天一那样,在主子面前既能站住理,又能不让主子下不来台的,少之又少。”
唐婉妍点点头:“有道理。我就说看他有些与众不同,只是说不上来哪点不同。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那你说,那个司天一,日后会有所成就吗?”
柳芽说道:“那个司天一是唐初瑶的侍读。唐初瑶肯让一个小厮当侍读,肯定不简单。在我看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唐初瑶喜欢上了司天一,以唐初瑶眼高于顶的个性来看,这一条基本不可能。那就只剩下第二条可能了,司天一拥有让唐初瑶不得不正视的才具。”
唐婉妍慢慢点头:“会对我形成威胁吗?”
柳芽说道:“我认为:会。”
“说说看。”唐婉妍正了正身子。
柳芽说道:“本来唐初瑶的志向不在唐门,她的心思在外面,从来就不是小姐的威胁。但受分堂事件牵连,唐初瑶被撵出了总堂,我也打听了,她想竞争器作堂堂主,迂回回归总堂。
她家为此上下走动,应该花费不少心思,大概是能成的。器作堂虽然不是唐门的权力部门,但到底也掌握一定的资源,唐初瑶不是堂主那块料还好,若她在堂主任上做得不错,家里的长辈就会觉得她值得进一步提拔。而她自己,开始触及唐门的权力,就会食髓知味,开始有了权力上的野心。
论资源,论背景,论才具,唐初瑶自然不及小姐,但那唐初瑶若添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就不好说了。虽然可能性极小,但有一条进入权力中枢的捷径我是知道的:组装完成莲花九天落,直接进入长老层。
虽然一直没人能够完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