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般的剧痛从胸膛蔓延向浑身各处,宁越举得自己精神都开始出现恍惚了,咽喉间涌起一阵浓郁的铁锈味,污血顺着嘴角缓缓渗出。
这样的伤势,近乎致命。
“怎么……可能?”
刚才那样的一剑,他有十足把握将杨锋致命绝杀。然而,对方并没有死,这一点事实以惨烈的代价呈现在了他眼前。
宁越很是吃力地回首一望,目光尽处,却见一脸戏谑的杨锋左手一掀撕开了自己的胸襟,伤口的血迹已经凝固,在那道剑痕两侧,密密麻麻的细线包裹覆盖在他肌肤表面,形成了真正的最后屏障。
“真可惜呀,这层最后的屏障你没有发觉。不过,你并非第一个栽在这上面的人,之前有好几个本身有机会杀我的人,都因为不曾察觉到它的存在,被我像现在这样反杀了。作为那些人中实力最弱的存在,你也应该感到庆幸了。”
“什么,还有这样一出?”
一旁,小傲脸色大变,正欲上前施救,奈何被杨锋直接喝止。
“小傲,我劝你不要妄动。除非,你打算看着他死。”
躯体中的剧痛还在不断增加,宁越的心更在颤抖。之前最后斩落那一剑的时候,他确实感觉到了有些阻力,不过却当成了只是杨锋布下在表面的细线防御引发,而且那个时候,他挥剑的力量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就没有过于在意。
想不到,竟然会这般功亏一篑。
铮!
突然间,暗煊古剑倒转一划,锋芒斩向从胸前穿出的细线。
宁越的目标很明确,反手斩击背后的细线动作已然不灵敏,很可能快不过对方,只能这样退而求其次,只要穿出血肉的细线截断,顺势往前一跃,忍住残余细线从血肉中拖扯出的剧痛,至少能够脱困。
然而,杨锋早有预料,右手猛然一抽,细线直接拽回到宁越胸膛之中。
嗤嗤嗤——
又有几抹鲜血喷出,剑势落空,宁越挥剑动作凝固,脸上痛楚之色更盛。
他能够感觉到,在自己体内的细线相互缠绕,已然打结。而且,更是将他跳动的心脏给包裹在那一线线锋利之下。
任何过大的动作,只要再动一下,很可能直接走向死亡。
“哦哦哦,感觉到了对吗?没错,现在你的心脏就在我的把握下,什么时候将它撕碎完全看我的心情。怎么样,再和之前那般,想一个应对的措施啊?啊哈哈哈——”
杨锋狂笑不止,类似的手段,他曾经施展过许多次。任何一次回想起来,都是无比的畅快,充斥着残忍的变态喜悦。
“剑灵,可有办法……”
这种绝境,宁越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剑灵身上。
然而,这一次剑灵的回答却令他失望,浑身更加冰冷。
“不行。就算是觉醒魔族血脉,也不可能护在被架着利刃的心脏不受伤害。对不起主人,我没有任何办法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那么,哪种办法可能性打一下,尝试——啊!”
猛然又是一声痛哼惨叫,宁越右手随即一颤,暗煊古剑脱手。
在他右臂肘部之上,三根不知何时射出的细线紧紧缠绕着,割裂的衣袖下血迹斑斓。
后方,杨锋的脸色更加阴沉冰冷,笑道:“别想耍什么花招,现在的你就是落入蛛网的猎物,任我宰割。”
……
“怎么可能,强如她一样的人,竟然也会倒下……”
圆瞪的美目中充满着恐惧,暮茵茵望着跪倒在血泊中的剑莺,小手下意识一颤,最后的一支短箭脱手坠落,钉在了地上。
前方,严阵以待的众多敌人还有一半不曾出手,冰冷的目光远望而来,隐隐带着戏谑与不屑。
嘭!
双拳对碰,绽放的雷光崩裂在虚空中,常玄轩沉声一哼,撑不住迎面而来的冲击后跃一退,颤抖的左臂早已衣袖尽裂,幻化的臂甲忽明忽暗,最后竟然消散在风中。
“可恶,就算是你,力量也耗尽了吗?”
他凄然一笑,躯体摇晃几下,勉强不倒。
另一旁,折断的利刃转动于夜空中,云鲸也是战败溃退,单手捂住左侧大腿,指间尽是溢出的鲜血。
这一次任务已经不能只说是失败那么简单,红狼的四名成员,已身陷绝境。
前方,屋檐之上唯一半蹲着的一人俯视着下方胜负已定的局面,抬手抚了抚额角边的头发,哼声笑道:“我还以为红狼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这样就结束了。白白带了这么多强者过来,也浪费了不少提前布下都没机会用得上的陷阱。”
嗤!
这一刹那,一抹寒光悄然而至,冰冷的锋利将他额角边飘起的一缕头发削断。
下方,跪在血泊中的剑莺再一次勉强睁开了右眼,抬起的左手无力放下,现在的她已无任何兵刃。
“偏了吗?”
“好险。不过就算没偏,即使你们万幸杀得了我,又怎么能够左右今夜的全局?”那人冷冷一哼,抬手一招,狞笑着下令。
“那个女人别叫她死,给我救火过来。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想一死了之可不行,必须好好赔偿一下。嗯,用她的身体,让余下的兄弟们好好高兴一下。其余的三个,全部杀掉就是!”
闻言,暮茵茵眼神一变,咬着牙抬起了手中短弩。奈何,已经没有箭矢剩余。
咔。
机括空扣。
在她身侧,常玄轩强挤出一丝微笑,摇头哼道:“竟然因为这个而不高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