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眉紧皱,宁越望着在前方肆虐咆哮的巨兽,神色也是一片凝重。?
“和这个大家伙正面交锋,我们毫无胜算……”
“这个还用你说,能不能说些有用的?”
一边没好气嚷嚷着,小茵一边重新装填着手中的折叠弩,手指在腰间斜挂的箭筒中一拨,夹起了一支有些不一样的羽箭,箭矢两侧布满细小倒刺锯齿,尖锐顶端的后方竟然还是镂空状,乍眼一看,似乎是镌刻着什么特殊的符文。
“还好,钊哥的箭壶中都习惯性放上一支透甲轻羽箭。不过对于这个大家伙,兴许威力还是不够。但是,如果是要害部位的话,就不一定了。”
再次端起短弩,小茵瞄着前方嘶吼着撞击门框的金刚猩猩,又摇了摇头:“不行,动作太快太狂野,根本瞄不准。”
“眼睛和咽喉,你准备射哪里?”
宁越横剑挡于小茵身前,口气沉重。既然到了这里,那便再无退路可言。一旦金刚猩猩破门而入,他们两人便是瓮中之鳖。
绝境?
“如果可以,我肯定射它眼睛。能够帮我一下吗?在它破门成功的瞬间,稍微拖延一下。只要一小下子就好,我能够把握好那稍纵即逝的刹那。”
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茵皱起的柳眉之下,左眼缓缓闭上,右眸凑到短弩准星标处,娇躯踏步一弓,下一刻,整个人已是屏住呼吸凝形于原地,聚精会神目光透过准星牢牢锁定在前方的那道巨大躯体之上。
此刻,对于她来说,周围的环境再无任何影响,眼中、心中剩下的只有两样事物。
箭,猎物。
瞥见小茵这副模样,宁越点了点头,身为武者的他自然知晓这代表着什么,全力的一击,最为纯粹的战斗姿势,只求一击毙命。
“想不到,你认真起来的模样真不简单。”
他微微一笑,那抹笑容瞬间又在嘴角边泯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切的凝重。
“放心吧,机会就由我来创造。稍纵即逝的瞬间,那样的契机,我同样可以把握,亦能为你创造。银手可还在那边奋战,我答应过他的,会保护好你的……”
嘭咚!
刹那间,宁越只觉得心跳怦然一颤,整个人愣在了原处,精神有些恍惚呆滞。
会保护好你的……
这句话,似乎不久前他也在心中信誓旦旦说过,可是最后事情的展,完全出了自己的想象。结局时的痛苦与悲伤,猛然间再一次翻滚在他胸中,一阵阵袭上心头。
那一夜,袁婧思真实面目下的狞笑,秘密石屋中隐匿的阴暗残忍,宁越不可能忘却。在那一刻,他才现自己是何等无知,凭借着主观上意识以及心中萌生的几丝好感,双眼被蒙蔽,差一点为虎作伥。
这一次,又是否如何?
对于红狼,他几年前就曾听说过了,月黑风高时的恐怖利刃,真正接触却只是这些天而已。它的真正面目,又是如何?
从赤锋等人的言语中,红狼似乎拥有着自己的独特正义理念,但是若以世人眼光来看待,同样算不上善辈。杀戮为主,以刑止刑,这样的做法宁越一直无法认可,所以也在一直犹豫,心中抵触着红狼的招揽。
他们的示好,也许只是看中了他的能力。他们表面对待的少许友善,也许只不过是隐匿在真正獠牙前的假象。
红狼,说不准就和泰星城城主府一样,都只是想要利用他而已。
小茵?
说不准,她与袁婧思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为了自己的爱好与目的暂时示好于他,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剩下的只有抛弃与死亡。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值得他豁出性命去保护?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宁越不想再错了。
云虚剑阁,错信孟宇浩,他失去一切,背负叛徒骂名远驰千里。泰星城城主府,他错信袁婧思,同样孤苦伶仃的小狼惨死,自己也差一点送命。
持剑的手在颤抖,心在犹豫,他有些迷茫,自己此刻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真正该做的又是什么?
轰!轰!轰!
巨响再次惊起,连绵不断的沉闷撞击声汇聚一处,好像合流的滔滔洪水一样终于爆宣泄,决堤的彻底喷在这时轰然奔涌。
轰隆隆!
碎石纷飞,烟尘乱舞,裂开的石壁应声崩塌,巨大的黑影终于突破了这狭窄的屏障,咆哮一声跃入房间之内。
然而,宁越还在犹豫,不曾挥剑迎击。
“宁越,你愣在那里做什么!”
嗖!
利箭离弦出射,小茵没有再等,她也心中清楚,机会已失,继续等下去只是徒劳。呼啸的破甲利箭击向金刚猩猩咽喉的瞬间,她扭身一跃,横臂撞在宁越身上推着他一同倒向侧面。
叮——
巨臂一扫火花四溅,在金刚猩猩本能一劈的粗壮手臂面前,那只纤细的羽箭根本不足为虑,折断的瞬间,它下挥的巨掌重砸在地板之上,崩裂的无数石屑飞溅半空。
轰!
“啊!”
爆响鸣动之刻,小茵仰一声痛哼,娇躯一颤倒飞而出,撞在了后方墙壁之上,左腿有些软绵绵的伏在地上,鲜血已是将裤筒连同着靴子一起染红。
那一击的余波,她没能完全避开。
直到此刻,踉跄倒地的宁越才终于反应过来,抬头一望,正好对上了前方金刚猩猩居高临下俯视下来的双眼,巨目中凶光闪烁,大嘴一咧,枯黄色的颗颗牙齿并不锋利尖锐,但是同样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