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李家二房对李奕城的教育方针始终未变,一直是引导着他不走读书科举,又或建功立业的正道,当然,邪道也不能乱走,吃喝花钱,嫖伤名、赌乱家,所以二房在引导李奕城走弯路上也是下过苦功夫的,即要带偏,又不能带的太偏,还需要他偏的回不来,这把握实在不好拿捏。
李奕城从小多动症在身,没一刻能停下来的性子,他崇尚任侠,没事在那些酒楼里听了说书的讲故事,成天讲着要做游走江湖的大侠,二房也就特意的针对他的特点,甚至还特意安排了他身边的小厮,帮他物色那些生活不幸的凄苦百姓,让他有机会今天给这个打抱不平,明天给那个替天行道,因此李奕城几乎是月月都要惹上几次事,在京城当街打架什么的太常见了,但他打的人从来都是李家安排给他的街痞,所以李家一向都纵着他,想打谁就打谁,不管打了谁,李家也不是收拾不了局面,更何况李奕城也并不是乱打人,总要对方真有些作恶的行径被他知道,而这世上真正的权贵们,很显然就算是做了恶,也不会轻易被人拿到把柄的。
所以李奕年以前也完全没有想过,若有一天李奕城不满足于打那些身份普通人,转而开始揍那些真正的权贵了,李家该怎么为他收拾局面啊?至少现在,任凭他再怎么喊住手,他都压不住这场面。
幸好今天在场的也并不都是观众,其它人家乐得看个热闹,晋王这当主人的,却不可能忍着让两家这样闹下去。
两边为什么打架?
基本上来打听内幕内侍多听几句对骂就能知道了,回报给了皇子席那边,自然有人知道要怎么处理,而除了来打听的内侍之外,晚上步到场的当然还有晋王府的侍卫。
晋王今年21岁,是诸皇子中唯一同太子年岁相当的一位,他自幼时就跟从舅舅关外侯在军中长起来,身上颇有些军功,他的侍卫护院,也是长年从军之人,这些年太平无战事,他身边的人却依然按着治军的标准来练,因此这些侍卫一到场,便将场面控制住了,也没有人再敢从这些军人的面前打黑拳,至于闹事的李奕城和陈怀利,则被侍卫们直接拎到了晋王面前。
“皇嫂。”晋王阴沉着脸色看向太子妃,“您看这该如何处理?”
若是换了别人,敢在自家地盘上打郡架,以晋王的身份早就各自打断腿扔出冠军园了,可是今日里打架的是两大公爵府的公子,其中一个还是太子妃的堂弟,另一个则大家心知肚明以后可能是妹婿,那么晋王无论想怎么处置,至少先得让太子妃表表意见。
“奕城,你发的什么疯。你怎么敢动手打镇国公府的公子,还不快向人家赔礼认错。”太子妃也抓瞎了,李杏杏那边的事件闹腾的她来回奔波,刚把哭成个泪人的妹妹安抚好了,竟然李奕城又闯出来这样的祸事,要不是身份有些特殊的堂弟,而是亲弟的话,太子妃当众掐死他都有可能。
“我没有错。”李奕城登时就又喊了起来。“我都已经问过了的,那个在7妹妹换衣时闯入的男子就是他。难道家里不是商量着要给7妹妹和纪松凝定婚事?难道不是他不甘心私下里去找7妹妹?7妹妹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他还随意乱闯,这难道不是他的错吗?7妹妹是我李家的人,虽然是隔了房的堂妹,我却将她当亲妹妹一样看,我替她出头有什么不对,大姐姐你只怪我?那我问你,你和大堂哥还是7妹妹的亲兄亲姐呢?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7妹妹受辱?”
太子妃一阵阵的头晕,她是早知道李奕城的真爽的,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剧坑,可是这些年来李奕城只对李兰兰好,只替李兰兰出头,所以也就只坑李兰兰,谁想到原来他是对谁好就坑谁的那种?如今她替李杏杏出头了,竟然一张嘴就将李杏杏坑到这种地步。
李杏杏出事,太子妃光是要封那些贵女们的口就许出去不知道多少好处,如今……这真是可以了,一朝大白于天下,替她省了好些事啊。
偏李奕城骂完了,陈怀利还要再接着对骂:“胡说八道,谁去私会了,是你7妹妹身边那个丫环哭着求着让我去的,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你当我爱去?”
太子妃有心想掐死他们两个。
李杏杏身边的养马丫环吃里扒外,串通着外人来害主子,陈怀利也早就说明了,是以为受到了李杏杏之邀才会去到春草院,这本来陈怀利也确实算得上受害者之一,但他又何尝不是受益者,李杏杏清白的身子被他看了去,两家的婚事,李家就一定会做出更大的让步,可是他如今这样当众喊出来给自己脱罪,说的倒好像是李家设给他什么仙人跳一样,这样一来,别说两家再做不成婚事,只怕不撕破脸都不行了。
李奕城继续骂道:“我呸死你吧,别人请你就去,那你去了那里为什么先杀了个丫环,我告诉你,你那套说辞不会有人相信的,大理寺已经查到了那丫环被人害死的铁证,明明就是你私闯入屋谋图不轨,人就是你杀的你别想赖。”
李奕城一边大声骂着一边看陈怀利的脸色,却发现对方脸上神色明显僵了一下,这一次连他都忍不住的惊呼道:“咦,真是你杀的?”说完了脸上甚至忍不住的泛起了惋惜的神色,这陈怀利脸色明显有异啊,要那杏花真是他杀的,岂不是说王怡真的猜测输给了杨显忠,李奕城为王怡真不平。
“杀你个头。”陈怀利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