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真便喊了一句“蓉蓉”。
李兰兰的弟弟被称为小公爷,那这姐两个是哪家公爵府的,这得去打听,不然讨债无门。
还有宁安侯和江夏侯两家,在这京中又是什么关系什么地位?也得先搞明白了。
她前脚才进前门,后脚王正清就已经听到流言来质问了,王怡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两家只怕根本不想善了此事,是又生出了什么心思,想借机打死了她。
王怡真喊完,门口便有人推门而入,抬眼看过去却不是蓉蓉。
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柔柔弱弱的四顾看了看,才问道:“大小姐的房中怎么没有人陪着?你那两个丫环一个也不在么?妾来服侍您吃饭吧?”
“啊,您也太客气了,实在用不着。”王怡真摆摆手,“我本来就是乡下来的,那两个丫头也一样的没规矩,哪里连也吃个饭都得要人服侍了,姨娘快些坐吧。”
来得人是银月姨娘,也就是当年气死了肖婉儿的名妓白月光。
肖婉儿生产之前,这白月光便被王仕连赎身回了府,抬为妾,改名叫银月,虽然说是妾,但是户籍中也记得很清楚,是贱妾。肖婉儿将女儿送走不久便过世了,没有了她的书画卖钱,王仕连一个被家族抛弃的人又没有什么进项,很快的银钱上紧张,便辞了奶娘,唯一的儿子王正清,便交给了银月姨娘。银月用当头牌攒的钱,抚养到半岁,王仕连就娶了新妻并封爵,这样除了一份伯爵的工资,便还有海氏的嫁妆可以用,于是银月姨娘便提出,将这男孩交由嫡妻看照。
海氏哪里肯要,一个私奔之女生下的孩子,让妓子出身的贱妾养了半年,根子里都是歪的,若记在了她的名下,她将来生下的嫡长子可怎么办?于是王正清便一直让银月养到了如今。
王怡真不了解当初这两个名振京城的女子间的恩怨情仇,但只看银月将王正清好好的养到这么大,不但一点没歪还入了国子监,便知道她对于王正清的用心,王怡真便不会像海氏一样,将之当成贱妾来轻贱。
“姨娘怎么来了?”王怡真笑道:“可也是听到了外面的谣言?”
在这个家里,当家作主的是海氏,但这10天的时间,王怡真也看出来了,最有手段的该是银月姨娘。王元娘长到10岁时,海氏便明白自己再怀新子,老蚌生珠的可能性不大了,特别是当时11岁的王正清已有神童之名,于是深深后悔当初将王正清寄在贱妾的名下的海氏便对王仕连提出,要将王正清认到自己名下,当时好些人都以为很快王家就要有了嫡长子,可是后来慢慢的就没了动静,到现在王正清也还是寄在银月名下。
银月点了点头。
才一脸忧心的看着王怡真,说道:“从午时开始,外面的大街小巷、酒楼茶馆里突然就说起了这件事,有鼻子有眼的,连您同……总之十分的不堪入耳,您也知道我的出身,若是在高门大户的小姐太太夫人们之间传些什么,我是得不着消息的,可是这市井之间,还有我几位姐妹,大小姐,说什么蓄意勾引这种事情,我知道您是觉得做不出的,可是……女人天生柔弱,您到底有没有……”
一般人家的姨娘和正室之女也不会是什么融洽的关系,这位银月姨娘十多天来同王怡真也是淡淡的,如今突然过来问些私密话,她这是真心担忧啊?还是出言讽刺啊?还是旁观好戏啊?还是想落井下石啊?还是纯粹好奇啊?
王怡真听她一副真心真意的关切,感觉不出哪里的态度语言有奚落的意思,也就落实答她:“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被占便宜吧?”王怡真半真半假说道。“我被那个男人突然从后面抱住,撕扯了下衣裙,我挣扎之际他又将裤子脱了,我奋力反抗便他打晕,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诗会上其它家的千金便来了,我倒是没被占什么便宜,不过名声是好不了了。”
银月姨娘一瞬间脸都白了。“那……那岂不是……”就过程来说吧,谣言当时是假的,可是就内容来说吧,也可以说是真的,因为两个当事人一边撕了裙子,一边脱了裤子,在这个连拉个小手都有罪的时代,就已经跟ròu_tǐ关系没什么不同了。
“既然……既然真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大小姐心里可有什么办法没有?”银月姨娘又问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王怡真睁大了眼睛问道。人家两个侯府联合起来坑她,她一个小老百姓,一没有做了武林盟主的青梅竹马,二没有偶然救过的杀手之王,再没有一见钟情的权臣名将,那还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都得受着。
之前王怡真拿枫树林事件向纪家讨要好处,纪家已经同意了,可是一转头,那谣言里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她蓄意勾引,所以就是谁家放出来的话,已经是很明显了,既然做套的是纪家,收套的是江夏侯府,那左右跑不出这两家,如只是受害,王家占了理,大可以将王怡真打发远嫁或扔进家庙里,可是将受害说成勾引,哪怕是那十几家的千金心里都有数,可是女人占上这样的名声……必须得一死以正清白了。
纪家这作法真是,就算是之后赔给她千两银子,她也没命花了,这是恨毒了她啊。王怡真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有这么招人恨,那就又是亲娘当初惹下来的了?所以说为人低调些的好,你看你当初张扬完了还得我来兜着。
银月姨娘看着王怡真嘴里说着没有办法,脸上一点在乎的神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