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真听了这话,心脏都猛得跳快了半拍,才发觉自己又错了。
她虽然认识丹阳郡主不远,可是也看得出,对方是个直心直肠,直来直去的人物,之前那纪松凝的杀局是别人教的,也就是说丹阳本来就是个冲动又直白的性子。
摔了茶杯指着皇贵妃,是不是提醒先不提,丹阳郡主这个人,很难要求她能够在一阵混乱中,冷静的先退步自保,再细致观察众人行为反应,她这性子,要不是王怡真拉着,她肯定当时也得冲上去扶人。
丹阳在贤妃面前这么说,对方就算半信半疑,也不敢深究。总不好当面说:“郡主你从来不是什么聪明人,谁给你当的枪手你交待吧。”但是当今圣上同丹阳认识可久,他心里起疑,就可以直接问,而且在他的面前,越是撒谎越会让他起疑,这时候王怡真只希望丹阳郡主别犯糊涂,说什么这是我自己观察到的,讲真,她真没这么聪明,更怕她自作聪明。
丹阳郡主瞪大了眼喊道:“圣上,你怎么知道是别人教我……害,我就知道我作不来这种事情,呐……这位就是当年京都第一才女肖婉儿肖夫人的长女,王家大小姐,就是她教我的,圣上我跟你说,这王大小姐可聪明了,也是个无所不知、博古通今的人物,不比她母亲差。”
章太医在一边使劲的点头,很是赞同。
“哦。”启圣帝顿了一下说道:“都别跪着了,全起来回话吧。”
王怡真差点没忍住抬头,怎么听着这几句话,启圣帝的心情还可以?
一众人起了身,王怡真也就悄悄抬了一点头,打量着屋中的情况,然后发现,启圣帝,也在打量她。
“京城第一才女,肖夫人的长女?”启圣帝问道。
“回陛下,是的。”王怡真恭敬答道。为了今天的进宫,她也是被恶补了很多宫内常规礼仪的,总之,她绝对不想进一步进宫就神经病一样怼天怼地,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再来一段三生三事的nuè_liàn情深。
“同你母亲一样,无所不知?博古同今?”启圣帝又问道。
王怡真“啪叽”一声又跪回去了。“回陛下,这个真不是,臣女只是三岁时在母亲跟前抚养,母亲看过的一些书,就随手拿来讲给臣女听,让臣女识字,后来母亲去世,臣女被送到了乡下,就再也没有读过书,臣女其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的,只是记忆好些,有些事情,母亲说过了,臣女就记得。母亲无所不知,博古同今,臣女以她为傲,可惜臣女太差了,让亡母蒙羞。”
这一篇话说的滴水不漏,王怡真自己都觉得,有进步啊。
启圣帝明显愣了一下,才柔声说道:“你这个女孩子,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
我哪错了?您讲出来,我改。
启圣帝又说道:“你的母亲,当年与皇后交好,我也曾见过的,是个冷淡高傲的人,非大才不足以使她侧目,你这性子……朕也曾见过济宁伯,记得他也不是这样的啊,你这性子,到是像谁?”
“……”这叫王怡真怎么说……她的便宜老爹,她到现在还没见过呢。所以,这位是嫌弃她说跪就跪?还是觉得她太过于卑谦?又或者是过于能说会道?
“嗯,大约是因为臣女长于乡野,又自小无父母管教的原因吧。”反正王怡真话撂这里了,既然当初也是母亲老相识,那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就多担待吧。
启圣帝又默了几秒,再说道:“我听说,你对食物相克之理,十分熟悉。”
没有十分熟悉,应该说是一点不熟。不过王怡真也不敢说她刚刚是随口的胡说,只能说道:“母亲其实从来没有说起过,只是乡野之中,食物贵重,常上山采摘野味,总得知道一些。”每年乡里吃错了吃死人的,可都不少。
“你且来。”启圣帝招王怡真上前,王怡真往前近了几步,才敢略略抬眼打量面前这位帝王。
启圣帝大约40左右的年纪,同想像中不同,并不是什么威严之人,眼一瞪就王八之气四面八方的漏那种形象,正相反,其身形面容瘦弱文秀,倒有种书生的文卷气。王怡真不好多看,又拿眼神扫了扫四周,发现这屋子里还是有完好的瓷器的,启圣帝所坐的皇贵妃的床边榻前,有一张小几,上面摆了两碗一盘。一碗中盛的银耳燕窝、一碗是海参,一盘是木耳。每个盘里的都被人动过,燕窝碗里只余了银耳和燕碎,海参碗里余了大半块,木耳盘里余得少些,是碎木耳和醋,这三个盘怎么了,让她看什么?
“丹阳入宫之前,皇贵妃曾经在宫内食用这三样食品,你且看看,哪一样有问题?”
“……”
也就是说,皇贵妃是先在宫里吃的这么补了,到了茶话会嘴里也没停啊?王怡真没怀过,她也不晓得孕妇是不是都吃这么多,但她总觉得,皇贵妃这么个吃法,很可能生完孩子后也不需要什么奶娘,直接迈进奶牛行列,也再也用不着考虑争宠了……
对了,之前是说过,皇帝身边有个公公,查到了一处不妥当,莫非这不妥当就在这三个食盘中?但是让她来辨是什么鬼?这算是考题吗?通过了由皇帝御赐“无所不知博古通今”牌匾?
王怡真心里吐着大槽,可是皇帝让她认,她也得认啊。
王怡真仔细观察这三盘剩饭,然后指着木耳说道:“是不是这盘有问题?”
启圣帝没说话,一边的那个万公公尖声尖气的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