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可还记得当初都是哪些人帮着打点,又是哪些人护送下乡?”王怡真问道。
“自然是记得的,当初打点你母亲旧物的丫环婆子,都是你母亲用惯的人,几个丫环已经嫁人,但其中几个尚在京中,逢年节还会来看你弟弟,还有二个婆子,一个便是你养母的母亲,已经病故多年,还有一个至今仍在正清的院里管着事,你若想见,叫了她来便是。”银月姨娘看来是真的问心无愧,表示自己身上绝没有卸磨杀驴的污点,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丫环芷兰去喊人。
“嗯……那不急吧。”王怡真在心里擦了把冷汗,说实在话她有点怕她那位弟弟,看着挺漂亮的一个男孩子,性子跟个爆仗似的,一句话说不好……不,有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就又摔又砸又掀桌子的。他若是知道了王怡真来银月姨娘这里质问她,怀疑她偷了肖婉儿的遗物,估计这次得揭房顶,以王怡真的脾气,本来是不会忍他的,可是那孩子最初见面时露出的一点孺慕之情,以及发现王怡真全不把他放在心里后受伤的眼神和举动,倒搞得王怡真有点小愧疚感的,结果不但忍下了,还有点怕碰着他。
济宁伯府顶了个勋贵的名头,全没有勋贵的里皮,今天这宋国公府的寿宴,只有女眷的帖子,王正清就算在国子监少有文名,可是若无主人相邀,也入不得这种高门,今天他放假在家,却没有同王家姐妹一起去,按正常作息来说,应该是在外院自己呆着,王怡真不想惹了他进内院,再摔砸一气,反正那婆子跑不掉,等明天王正清回了国子监,再问就是了,更何况,那婆子只是帮着将肖婉儿的,最终那一车车的东西运到了哪里,只怕还是要着落到当时押车的管家的身上。
“当时押车的管家和仆役可还在?”王怡真再问道。
“不在了。”银月姨娘摇了摇头:“管家是你父亲从王家带来的老仆,之后夫人……我是说你如今的继母嫁了进来,带的人手银财接过了府中大权,老管家便自请回乡养老去了,王家的家底,又哪里来的什么仆役,押车之人,都是去外面雇来的。”
这么一听,倒是这位管家极有可疑了?王仕连当初同肖婉儿私奔,大子没有一个,穷的要死,后来买宅雇人都是肖婉儿卖画得来的钱,家中男主子就王仕连一个人,所以男仆也不可能多,就算有,也做不了押车送镖这种活,京中到乡里,也有500公里那么远吧?管家要押五辆大车,一定是外雇的人手,若是平时,给钱办事也就完了,可是出京时却偏遇上了学子拦车,有了这个细节,押车的人再傻,也知道这车中是值钱的好东西了。
因为老管家是活着回来的,所以押车之人监守自盗便没有可能了,那么若是老管家带着人在外面将这些字画都分掉呢?一个老管家,再老吧,也是可以长途旅行的老管家,可见身体棒棒哒,又是男主子的自小用惯了的老家人,哪里就至于新的女主子一到,就要养老了?会不会就是他,同那些押车之人分掉了肖婉儿的遗物藏在某处,借着养老的名头再变卖换钱呢?
“银月姨娘可知那老管家在何处养老?”王怡真问道。
“那便只有你父亲知道了。王家虽然是大家族,却不是京中的大族,老管家是你父亲自老家带出来的,又是家生的奴才,若要养老,也该是回了你父亲的老家。”
“父亲何时回府?”王怡真问道。银月姨娘沉默不语的看着她,王怡真头痛的想哭。
这主线任务果然是不太好做的,从海氏那里激活了任务再找到银月姨娘之后,需要调查的支线已经分出好几条了,如今想找到最有嫌疑的老管家,却还要先找到无固定位置的n王仕连,这难度只怕比查老管家还要大的多。
王怡真回来这有20多天了,还没见过这位父亲呢。
按照王怡真听到的消息,那么这位父亲绝对是典型的才子渣男,当初同肖婉儿以诗定情,两个人私奔成婚,却没有想到贫贱夫妻百事哀,逼得小两口不得不卖字画为生,肖婉儿最擅作画,一画千金,而王仕连最搞作诗,一诗……
这么说吧,除了肖婉儿,还有银月姨娘,当初都是被王仕连用诗勾搭回来的,也就是说,这位大才子擅作的是情诗。
想想,有哪个正经读书人、文化人会出钱购买情诗呢,肖婉儿的画作别具一格,而且风格多变,画作买回去了,不论是自研、装裱、摆件、绣图都很合适,特别她受到了书画大家的认可和追捧之后,是千金一画的名声打响,不仅是文人,有钱人也想买两张回去显摆,可是谁会给自家门厅上镶情诗呢……
王仕连在很长时间里……不,甚至直到如今,都被称为“肖婉儿的丈夫”,如今过得10多年了,好了一些,除了有人还将他称为“替当年的白月光赎身的男人”以及“长兴侯的女婿”之外,好歹已经有人知道他的名姓了,因为他的诗作,特别是艳情之作,是妓子们最爱传唱的。
王仕连终于在某一个领域里有了自己的追捧者和认可者,因此在娶了海氏,被海氏多次抱怨他没有出息之后,王仕连就直接把自己放飞了,日日里吃住在青楼楚馆,同那些“懂他、敬他”的女子一起调笑,几乎整个京中上一些档次的妓馆都有见过他的身影。
这就是济宁伯府多年来一个老妻一个老妾没进过新人的原因,人家用不着,也是多年来海氏只得一女,银月姨娘再无所出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