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城出去了,李奕城回来了。
判定了纪松凝死不了,只是断腿之后,李奕城担心尽去,怕自己还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就又跑回来跟王怡真打报告了。
“掌柜的还说,镇国公府的陈怀利已经来了,可是听说了纪松凝那边的乱子,一言不发就又走了,纪世子同他相约在此,才受到了连累,他却连进来多问一句都没有,两家就算没什么交情,总是今天相约,连帮一把手都不肯,我看镇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李奕城格外的看不上对方。
“……”王怡真对此也无话可说,到底是谁惹出来的乱子,又是受了谁的连累啊?但看李奕城的模样,似乎完全不以为是自己的错啊,王怡真差点没忍住想教育他,但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这又不是她的弟弟,谁的弟弟谁来教吧。
“你快点回府去吧。”王怡真叮嘱他道:“今天的事情始末,你要好好的对你姐姐说,纪松凝的腿断了,那纪李两家的婚事也可能再有变动,你姐姐让我传的话,我没有传,所以她也不再欠我什么。若是她真的不改初意,还需要传话,那你就借着去纪家探望,再传就是了。你再对你姐姐说,我多得她的信任,以后却也帮不上她什么了,你才是她在这世上相依为命的到亲之人,以后但凡有事,要多信任你一些,同你商量,至少得叫你知道来龙去脉,不要好心办了坏事,当然啦你也是,再有什么事发生,先问你姐姐拿个主意,多想想她的处境,切不可图一时舒心,任性妄为。”王怡真想起一句来叮嘱一句,李奕城初时还很乖巧的点头听着,渐渐的便听出有些不对劲来了。
这语气怎么跟知道大限将近的长辈给晚辈留遗言似的啊?
“这……姐姐,你怎么说以后帮不上我姐姐了呢?我姐姐昨天才说过,你是这世上唯一能信之人啊?”李奕城急道:“是不是刚才打架我没有给你帮手,你生我气了,那可真不怪我,姐姐你……你动作太快了,我都来不及动手啊。”
这算是夸吧?
王怡真当他是了。
十几个没有武术功底的人,王怡真要是还指望着李奕城这种门外汉来帮手,那不如直接认输求饶算了。
只不过昨天已经了解到了肖婉儿遗物不是一时半会拿得到手的,她手上又已经有了1000两银子时,她便一直在犹豫,是留在京中追索遗物?还是尽早回乡?本来挺纠结的,但是今天被周复兴闹这一场,也就拿定了主意。
她打周复兴是为了保护李奕城,可是到底露了行迹,周复兴若是之后就这么算了当然最好,但怎么想对方也不是这样好说话的人,怕是今后连王怡真也得一起恨上了。
古代这世道,女子也真是生存不易,若是长在乡野的男孩子,身上会武术,别人只会夸一句少年英雄,可是她一个大户千金,天天打人玩,估计被人口水淹死了。王怡真倒不怕别人的口水,可是她的名声不好,会带累王家的名声,会让王元娘受连累,那样海氏就会生气,海氏一生气,三餐的肉会取消,宵夜会减少、说不定还要限制她出门再惹事,没得吃喝没得自由,那她为什么还要呆在京中啊?
所以王怡真在出手的同时,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我要回乡啦。”王怡真说道:“我自小长在乡野,京中太繁华,实在不适应。”像这种打了十个人,九个皇亲一个国戚的地方,她真的不喜欢。
李奕城几乎跳了起来,“姐姐你怎么能离开?你还没教我学武呢?”
谁特么的跟你说好了要教。而且王怡真都没注意,什么时候开始,李奕城对她的称呼都改成姐姐了?
虽然觉得李奕城有点天坑的属性,但他这称呼就如同孤儿院中弟妹们在喊自己一样,王怡真叹了口气,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也不是永远不会再回京,今天我先送你回去吧。”周复兴带着人离开了天香楼,但之前诸家丁的伤也仅是被筷子捅了肚脐,跟被人直打一拳没什么区别,王怡真顾忌对方是富贵之家,也没有下重手,万一这些人缓过劲来再来围一次小少爷,那也挺危险的。
王怡真张嘴学了几声猫叫,她没有蓉蓉的口技,学不来鸟儿,但暗号节奏不变,猫叫也听得懂。之后便带着李奕城出了房间,此时蓉蓉已经站在了对面的窗户缝,保证对面就算想开窗,也只跟她脸对脸,不过对面的窗再没有打开过。
王怡真叹了口气,这若是她们乡里,她手下弟弟妹妹无数,一定让人坠在后面,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盯她的梢,可惜这是京中,别人势大,她势弱,这一刻王怡真更盼望着早归乡了,宁作鸡头不做凤尾啊,她想她的鸡窝了。
出了天香楼便催着李奕城道:“你快些走,我送你回去,还要去东二胡同一趟。”
李兰兰抵给她的铺子,就在东二胡同,说是二层小楼,经营古董字画,若是卖掉,最低做价1500两,今天早上王怡真出门的时候,已经吩咐了红英去找牙人问价了,虽然对不起李兰兰,但王怡真觉得,只要买主肯出到1000两,她就卖,唯一的条件是尽早付钱,一次全款。
“姐姐要去东二胡同?”李奕城本来被王怡真盯着回家,心里老大不情愿,但一听这地方,来精神了。“我也要去那里,一起啊。那里有姐姐一家嫁妆铺子,掌柜的却是倚翠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的家时人,我估计姐姐大约是恨死了他家,让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