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关知州接到一封从京城来的密信,看完后马上把信烧了,随后叫来胡师爷,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把平安县的赵甘韵全家给做了。”
胡师爷听了大吃一惊,提醒道:“大人,这个赵甘韵可不是普通人啊,他是太祖的后人,杀他全家是要担很大风险的。”
“赵甘韵的身份本知州很清楚,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记住,要小心,千万不要让汪县令抓住把柄!”
胡师爷心想:“赵甘韵在成州住了二十多年,为何现在才动手呢?”他看到被烧毁的信件残渣,问道:“今天,是不是项太师来指令了?”
“项太师想的只是剪除异己、扩大势力,这等为江山社稷着想、风险又大的事,他怎么会去做?!”
胡师爷没敢再问,暗道:“关大人接到京城来信后,就要杀赵甘韵,还将信件烧毁,给关大人指示的人会是谁呢?难道说,关大人在京城除了项太师外,还有别的靠山?作为师爷,我得提醒关大人,赵甘韵虽然是太祖后人,但为人低调,从未得罪过关大人,何苦要他全家性命?!”想到这里,胡师爷小心地说道:“大人,赵甘韵一向安分守己,看不出有反心。”
“废话!他要是有反心,本知州早就上报朝廷了。这件事得赶紧去办,越快越好。记住,要办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是是,学生这就去安排。”胡师爷诺诺地应道。
不久赵甘韵全家被杀,因为案发地点在平安县,所以汪县令着手开始查案。没想到,关知州从汪县令手中要过了此案,理由是:赵甘韵是太祖后人,事关重大,须州府衙门审理。随后,关知州抓了几个在成州没有亲戚的外乡人,将他们屈打成招,最后这几个人有的“病死狱中”、有的“畏罪自杀”,没等到秋决,就全部死光了。
关知州如此草率地处理赵家惨案,引起了汪县令的强烈不满,他决定暗中查明真相。经过调查,汪县令发现此案和关知州有关,于是,他开始收集关知州的犯罪证据,准备上报朝廷。关知州得知汪县令在暗中调查自己,马上命令胡师爷除掉汪县令全家。
胡师爷接到指令后,找到王豹,说道:“这次再交给你一桩大买卖,还是老价码。”
“什么人?”
胡师爷伏在王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杀县令全家?那价码得提高十倍!”
“你狮子大开口,也太贪心了!最多两倍。”
“如果杀县令全家,朝廷一定会一查到底的。那时,我只能东躲西藏,没有办法再接其他买卖,所以,我指望这笔钱过下半辈子呢。绝对要十倍,一文钱都不能少!再说,县令住在衙门后院,里面还住着许多捕快,要干掉这些捕快,得去请一批帮手。”
“请不请帮手,是你自己的事,我只能付这么多。”
“我说得很清楚了,一文钱也不能少。”
“别以为世上只有你能干这事,我去找别人。你可不准对旁人提起此事,否则小心脑袋!”
“不送!”
胡师爷走后,王豹心想:“他会去找谁呢?难道说,成州又来了杀手?我得跟去看看。”
于是,王豹悄悄跟在胡师爷的后面,见他进了财发客栈,王豹立刻就明白了:胡师爷打算让郊外八沟山的土匪来杀人。因为财发客栈是土匪的联络点,王豹行凶缺少人手时,有时也到这里找他们帮忙。
看到这一幕,王豹暗笑:“土匪中没有一个高手,杀那么多县衙的捕快,土匪少说得动用六、七十人。这么一大堆人如何进城?又如何出城?哼,姓胡的,等你想明白了这些,还得来找我!”
没想到两天后,通判赵寿以剿匪为由,调走了平安县的全部守军,并且还借调了县衙捕快中的十个高手,帮忙寻找匪巢。当晚,土匪便里应外合冲入城内,杀了汪县令全家,撤走前,还一把火烧了县衙。
关知州听完胡师爷的汇报,满意地点头笑道:“这把火烧得好!这样一来,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了。对了,上报朝廷的结案陈词写好了吗?”
“写好了,请大人过目。”说着,胡师爷递上结案报告的草稿。
关知州看完后,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将杀人纵火犯写成王豹一伙呢?写成八沟山的土匪不行吗?”
“大人,万一朝廷要限期缉拿凶手,我们得有个交代才行。如果写成八沟山的土匪,那就得去剿匪,山那么大,剿匪谈何容易;如果写成王豹就不同了,王豹如今就在成州,我们多派些人,抓住他并不太难。即使他离开成州,也可以发海捕文书交差。”
“嗯,有道理,就这么写!”
过了一阵子,朝廷派商大人为钦差,来成州重查汪县令一案,关知州并不担心,因为商大人也是项太师的人。两人见面后,关知州把商大人请进书房,小心地问道:“不知项太师有何训示?”
“项太师说,汪县令是李宰相的死党,他死后,李宰相不依不饶,闹得很凶,项太师也压不住,只能暂时退让一些。”
“那小弟得抓紧时间,逮住凶犯王豹,把他押往京城。”
“那是个小人物,李宰相不会满意的,这次只能舍车保帅。”
“项太师的意思是……”
“把赵通判交出去。”
“小弟做的那些事,赵通判是一清二楚的,他要是把我给咬出来……”
商大人诡秘地一笑,说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