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瘟,快说!你把师妹给藏到哪里去了?”
邱远山气势凌人,话语间充满了指责与愤怒,手上攻势更是不减,长剑直刺向朱温的心窝。
朱温只觉得心口一滞,一股热流从喉间涌了上来。
“噗——”
朱温一口老血喷出,只撒的邱远山满脸都是。长剑余劲也逼得朱温连连后退,踉踉跄跄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他妈宰了你!”
邱远山脸上沾到朱温的鲜血,心里既是忧惧又是羞愤,不知这瘟神能给自己带来如何不幸。索性心中一横,在此了结了朱温的性命,看这厄运如何还能传到自己的身上。
朱温还不及从地上起来,邱远山的长剑便又攻了上来。眼见剑尖离朱温心口还有寸许,却无论邱远山如何发力,手中长剑也是再进不得分毫。
“闹够了没有?”
朱温沉声说道,抓住剑身的右手却已是鲜血淋漓。朱温冷眼注视着邱远山,脸上看不出任何痛苦之意,反倒慢慢积攒着一股愠怒。
一天之内,朱温竟在鬼门关口走过两回。任凭他再是沉着冷漠的性子,此刻也彻底被激怒了起来。
在朱温眼中,邱远山与其他师兄弟并无两样,只是邱远山的表现更加外在罢了。又是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朱温的左手已是紧握成拳,暗自积聚着力量。
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从朱温的身上散发出来,邱远山此刻只觉得眼前的朱温犹如一匹下山的恶狼,随时随刻都要将自己撕咬殆尽。
邱远山眼神撇开朱温的凝视,却是不经意看到那只鲜血淋漓的右手,更是惊骇不已。忽地手上一软,长剑垂落,被朱温给握在了手中。
朱温见状,顺势一甩,长剑便被扔到了楼下。剑身离手,一股痛楚这才从手上传了过来,不由得轻嘶了一声。
长剑脱手,邱远山更加惊惧了,步步后退,最后竟是整个身子贴到了回廊的墙壁之上。
“你……你别过来,我可是清风观的大弟子,你不能杀我!”
邱远山已然惊觉,朱温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分明是要在此处对自己狠下杀手。
朱温并没有理会邱远山的吼叫,一步步还是逼了上来,左手握拳的力道比之先前更是增添了几分。
见朱温不为所动,依旧走了过来,邱远山不由闭上双目,歇斯底里般地吼叫道:“玉阳子!师尊啊!你看看这就是你最疼爱的小徒弟啊!他现在就要杀了你入室最早的大弟子了,徒弟我不甘啊!邱远山我不甘心啊……”
朱温乍听见玉阳子的名讳,又见邱远山此刻的疯癫之态,不由神思恍惚,想到了清风观中那张慈爱的老脸。
说到底,邱远山也是朱温的师兄,更是玉阳子的门下。朱温回想起初来观中,这位大师兄也和师父一样处处维护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变成了如此模样。
“哈!”
朱温现下反倒释然了,邱远山的生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叶灵师妹现在何处?”
朱温语气依旧冰冷,只是心头的杀意正在点点消散。
“啊?”
邱远山闭目而待的只是朱温一句冰冷的疑问,反倒让他一阵失神。
“我问你叶灵师妹现在何处!”朱温语气略带不耐。
“叶灵师妹?你还好意思问我!瞧你这一身的腐臭味道,分明就跟师妹房中残留的臭味相同,掳走师妹的不是你朱温,还能有何人!”
说道此处,邱远山觉得分明是自己占理,不由声音又变得高亢起来。
“放你娘的屁!”
朱温的一声暴喝,又把邱远山吓得不轻,脚下一软,坐退到墙角,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别过来!当时我听到师妹的尖叫声便赶了过去,但却不见人影,只闻到房内的一股腐臭,和你……和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不妙!”
一提到腐臭味,朱温就想到了山涧之处的那个充满尸蝇的黑洞来。当下也不再逼问邱远山太多,沉声说道:“你赶紧回到观中,就说山下出了大事,请师叔多带些人手下山来,这场瘟疫并不简单!”
朱温说完,也不管邱远山的动作,急匆匆地朝着水源山涧之处赶去。一路上摩挲着胸前的玉坠,没想到它终是做了一回“福玉”,替自己挡下了刚刚那致命的一剑。
沿河边的腐臭味道,比之先前却是更加浓烈了。朱温也顾不得再掩住口鼻,胡乱吞食了几粒丹药,便又向着源头奔去了。
行至洞口不远处的河边,朱温顺着月光看向地上,先前的那些尸蝇却是早已死透了。正当朱温思考如何进洞之际,一个沙哑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
“小娃儿!想必我这洞中的大半尸蝇,便是被你这个小子祸害了吧!桀桀,瞧你这全身的腐臭味道,竟和老道我有着几分相似了。”
朱温顺着声音的来源寻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佝偻着背脊慢慢从山涧帘洞中走了出来。
并不等朱温答话,只是一瞬,这老头便来到了朱温的身前。
口鼻歪斜,蓬头垢面,这大概是朱温对眼前老者的第一印象。一件宽松的长袍挂在老者的身上,遮住了他那嶙峋的身体。
空气仿佛停滞了流动,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
静默间,朱温看到老者脸上不断凸起的肉瘤,就如同一条条蛆虫在皮质下层蠕动,由颈部游向额间,再由腮部涌向后脑。
“你把我师妹怎么样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