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婉赶到的时候,涟漪已经两个老嬷嬷压着趴在了长形的椅子,侍卫举着板子,正往涟漾的身打去,涟漾闷哼两声,侍卫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缓,沉沉地打在她的身。
“住手。”菱婉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侍卫见到菱婉便停了动作,朝着她躬身问安,她却眼都不看他们,急忙蹲身查看涟漾的伤势,幸好应该是刚刚开始,她的后背并没有渗血,菱婉松了口气。
“郡主殿,你的侍女以犯,又不受教,我好心帮你教训。”房门大开着,杨馨靠在床,眼便望得见院子里的情形。
“杨馨,你不要得寸进尺。”菱婉面色冷若冰霜,像是覆了层冰山顶终年不化的大雪。
菱婉直都觉得自己从军营来之后,脾气变好了许多,平时在王府里就是碰谁刻意挑衅也能视而不见,但是今日面对杨馨的挑衅,却是让她久未动怒的心汹涌澎湃了起来,恨不得把她拖来暴打顿。
也许她爹是对的,她以为军营的磨练让她整个人沉静了来,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其实军营是让她变得更粗暴了,心底的嗜血因子隐隐暴动起来,只是平时被隐藏在冰天雪地之,才会让她忽视了而已。
“郡主殿这是哪里的话,刚才端王爷可是说了,要我好好静养,谁都不许来打扰,偏偏你的丫头明知道我看到她就恶心还要跑来我屋子里,真是晦气,这么个狐媚蹄子脏了我的屋子,只是杖责几是给你面子,要是换做在宫里,早就杖毙了。”杨馨不以为意地冷哼声,倒像是真的给菱婉面子似的。
这时候,被侍女扶起来的涟漾,虚弱地解释道:“郡主对不起,奴婢只是……只是听说王爷迁怒了郡主,想去同杨小姐道个歉,让她同王爷说几句好话,这样王爷就不会为难郡主了。”
说话间,眼泪缓缓地流了来,让人怜惜不已。
但是她的话,却让菱婉的心头闪过疑惑,想到了流云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底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也许流云是对的,她太在意涟漾了,或许该说她太在意自己的从前了,生怕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过于苛求完美而让她越发地辛苦起来。
个在青楼里呆了两三年的人,怎么可能不懂得人情世故,涟漾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去杨馨那儿道歉会面对什么,可是她还是去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听起来那么无懈可击,但是就如流云所说,因为太好反而显得不真实。
“道歉?个狐假虎威的jian蹄子,也配来本小姐的房间?”杨馨的冷言冷语,让涟漾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片。
菱婉狠狠地瞪了杨馨眼,也不想再同她纠缠,她慌忙招来侍女,起扶着涟漾屋,还是先给她查看伤势要紧。
“你先趴着,让我看你的伤势。”菱婉到底是军医出身,动作比般大夫要快许多,毕竟在军营里讲究的便是迅速,伤员太多,军医太少,每个人都争分夺秒地力争能多治疗些伤员。
“郡主,奴婢是不是又为郡主惹事了?”涟漾很沮丧,连声音里都充满了失落,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杨馨是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不用理会她,以后看到避开些就是了。”菱婉没有在这件事多作纠缠,她将她的衣衫褪尽,瞧着她青紫红肿的后背发怵,拿过好的药膏,轻轻地抹在伤处,清淡的药香立刻飘散开来。
“郡主被王爷罚了,奴婢心急如焚,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听说少夫人请郡主过去,奴婢担心郡主来杨小姐为难郡主,才想着先过去同她道歉,也许她气消了也就算了。”涟漾咬了咬唇,声音沙哑,透着几分虚弱无力。
因为后背受伤,所以她是趴在床的,因而并没有看到为她擦药的菱婉,眼底越来越多的狐疑。
有的时候,怀疑就像火苗,只要有了点,终会变成熊熊烈火。
“你的伤需要静养,我让两个侍女留来照顾你,这两天尽量不要床走动。”菱婉注意到她的手腕包着厚厚的纱布,眉头紧蹙起来,见纱布似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便坐到床头,帮她重新药包扎。
让她意外的是,手腕的伤口并不深,她沉默地拿过金疮药洒在伤口,小心翼翼地重新为她包扎了伤口,边说道:“云南的金疮药极好,过两日就会结疤,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祛疤的药膏过来,涂几日疤痕就没了。”
菱婉让侍女在香炉中放了几片让人安睡的凝神草,她为涟漪包扎好手腕,她也沉沉地睡着了,她便退了出去。
大夫还没离开,正在菱婉的屋子外候着,她把人带去书房,沉声问道:“她的手腕并不严重,为什么包成那样?”
“涟漾姑娘直喊疼,又说要做事不方便,草民才会帮她包得严实些。”大夫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郡主,吓得跪在地。
菱婉忽然想到之前涟漾疯了似的扑过来,那架势像是要为菱婉挡剑似的,可是几年前他们第次遇见的时候,她就知道涟漾是会武的,不能和江湖高手媲美,但是对付个区区深闺千金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么涟漾的举动,到底是关心则乱,还是别的什么?
挥退了大夫,菱婉又叫来直跟在涟漾身边的侍女,冷冷地责备:“不是让你照顾涟漾,怎么让她跑去杨馨的房里,还让她被人杖责?”
那侍女以为郡主要问责,连忙跪倒在地,不停解释:“是涟漾姑娘执意要去,奴婢拦不住她。涟漾姑娘去了杨小姐房里,口口声声都在为郡主求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