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因你一人谋反,害了全家,皇上看在玥儿的面子上,才饶你一命。可惜,你还是不知悔改,非要作孽。在你从西凉城逃走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了死罪了。你是我亲生儿子,我想放了你,我也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皇上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人再活着。我留你一个,便会害了全家人。”秦非白声音低沉地说,“瑄儿,下辈子投胎,当个普通人,好好做人吧。”
秦瑄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秦非白倒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唇边。
秦瑄打落了那杯酒,秦非白叹气,转身又重新倒了一杯,捏住秦瑄的下巴,灌了进去。
秦瑄俯身想要吐出来,但是已经晚了。
秦非白看着秦瑄脸色青紫,倒在地上,瞪大眼睛,四肢抽搐不止,过了一会儿,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没了气息。
秦非白眼圈儿一红,偏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饶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无法承受。血缘至亲,他却不得不亲手送秦瑄上路,他心中的痛苦,无法言说。但他知道,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带着秦瑄回到京城,莫云齐也不会容忍秦瑄再活着,到时候只会让秦瑄受更多的苦,遭更多的罪,所以秦非白给秦瑄选择了一种最体面,痛苦最小的死法。
秦非白俯身,轻抚了一下秦瑄的脸,合上了他的眼皮,抱着他,出门,又把他放进了马车里。马车里面还有一只断手,是秦瑄的,林松屾专门带回来的。
秦非白赶着马车,出了岩城,往北而去。
最后秦非白亲自挖了坟墓,将秦瑄葬在了他年轻时候经常去的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没有墓碑。
秦非白在坟墓前坐了大半天,一言不发,傍晚时分才赶着马车回到了岩城。一天之内,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眉宇之间满是疲惫。
秦非白来小酒馆的时候,林松屾和温雨薇正在吃饭,饭菜是林松屾让人从泗水镇的醉仙楼买过来的。
“秦大叔,一起吃点儿?”林松屾问秦非白。
秦非白摇头:“不了,你们先吃吧,吃完雨薇好好休息,我今夜就给你爷爷写信保平安,明日带你回京城。”
“姑父,你没事吧?”温雨薇看秦非白脸色很差。
“没事。”秦非白话落转身就走。
林松屾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姑父是个好人,可惜秦瑄不学好,想必是姑父知道带秦瑄回京城,他也不会有好下场,心里难受吧。”温雨薇说。
林松屾摇头:“你以为秦瑄现在还活着?”
温雨薇愣了一下:“你是说……姑父他亲手把秦瑄给……”
温雨薇当然希望秦瑄死,但她真的没想过,秦非白会亲手了结秦瑄的性命。她本以为秦非白会把秦瑄带回京城,让莫云齐发落,到时候秦谡和秦非白应该会替秦瑄求情,最终秦瑄可能还是死不了。结果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温小姐觉得血缘是什么?”林松屾问了温雨薇一个问题。
温雨薇想了想说:“是一种断不开的羁绊。”
“我不这么认为,血缘天定,无从选择,但真正的感情羁绊,是可以选的。”林松屾摇头。风嵘和凤陵父子,教会了林松屾一件事,血缘固然重要,但不分善恶的护短,是错的。而林放教会林松屾,即便没有血缘,也可以有真正的不可分割的感情羁绊。
这一刻,温雨薇莫名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在笑,语气中却透出一丝苦涩,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林公子如果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讲,我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会好一些。”温雨薇神色认真地说。
林松屾垂眸,唇角微勾:“以前是有烦恼,不过最近已经没了。曾经有个男人喜欢我,苦苦纠缠,温小姐怎么看?”
温雨薇愣住了:“啊?真的吗?”
“怎么?温小姐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实力不够强?性格不好?不可能有人喜欢?”林松屾似笑非笑地问。
温雨薇连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公子别误会,我是头一回听说,男人和男人还有……”
“不用解释,我也只是个开个玩笑而已。”林松屾呵呵一笑,“明日你姑父要带你回京城,会路过清源县,你要去青山村看望你表哥吗?”
温雨薇点头:“我早就想去了。”她跟姚瑶上次在京城见面,姚瑶还说她日后有空可以到青山村去玩儿。
林松屾眼眸微闪,想着温雨薇或许还惦记着秦玥呢,轻咳了两声说:“其实这世上好男人多得是,强扭的瓜不甜。”
温雨薇闻言,感觉云里雾里听不懂:“林公子在说什么?什么强扭的瓜不甜?”
林松屾轻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看着温雨薇说:“姚瑶是我妹妹,有些话,我就跟你直说吧。当初我家妹妹几次救了秦玥,不然他早就死了。是秦玥死乞白赖地非要追求我妹妹,非要当上门女婿,现在他吃我妹妹的,住我妹妹的,他要是敢三心二意,移情别恋,我一定阉了他,谁都拦不住!”
温雨薇拧眉,不明白林松屾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林松屾接着说:“以前那个喜欢秦玥的五公主莫紫嫣,现在是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