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羿掀开车帘,便看见了倒地而亡的颜禾,颜禾双手还握着一把匕首,小男孩正趴在颜禾尸体上,哭的稀里哗啦,此时朱羿头大了。
现在这情况本应该转身就走,可是这从刚刚的对话也明白了,颜家怕是早就完了,而且这事和自己也有点关系,如果就这样走了,怕是心难安。
叹了口气,朱羿苦着脸走到小男孩面前道:“你娘说的不错,你果然和佛有缘,和我一起去金刚院吧!”
小男孩抬起鼻涕眼泪一起流的小脸,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道:“可是大哥哥不是说我是假的吗?是被人暗算了吗?”
朱羿一下哑口无言,伸手拍了一巴掌男孩脑袋,有些气急败坏道:“叫你去就去,身为一个男子汉,难道就会哭吗?”
小男孩听了这话,哭声居然渐渐止住了,朱羿还有些惊奇这小孩可以啊,说停就停。
可是当看到小男孩嘴唇滴着血的牙印,朱羿心为之一颤,人非草木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毅力,看样子这小子为了停下哭声,居然将自己嘴唇咬破了。
朱羿叹了口气拍了拍小男孩道:“先将你娘亲葬了,随后一起出发去金刚院。”
小男孩对着朱羿扑通跪下,恭恭敬敬的磕着头道:“大哥哥大恩,颜昔没齿难忘。”
朱羿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便准备将颜禾尸体背出来,没想到颜昔居然起身挡在朱羿面前,小脸一脸倔强道:“大哥哥男女授受不亲,我想亲自将娘亲葬了。”
朱羿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倔驴一样的颜昔,转身便离开了马车,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阴沉沉好像要下雨的天空。
嘴角挂着苦笑道:“你说事情都解决了,你还自杀什么,难道就因为愧疚,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却将那倔驴留给我,就倔驴那臭脾气怕是饿死都不求人。”
很快朱羿边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自车厢爬出,毕竟这孩子才六七岁又体弱多病,只能投机取巧了。
只见颜昔整个身子钻到颜禾身子下,努力将颜禾尸体撑起,四肢并用艰难的爬了出来,还好颜禾的伤口被这小子扎住了,不然非要变成血人不可。
“唉,何苦了?”
朱羿有些看不下去了,抬手一道剑气便钻入颜禾尸体中,真在爬行的颜昔感觉背后轻了一些,还以为是错觉也没在意。
看着颜昔将尸体扶到马车下靠着,自己则拿着颜禾自杀的匕首,跑到路边一处空地,开始挖起了坑,哪怕双手都被磨破了,也没有开口求一下坐在一旁的朱羿。
这一挖就是一个时辰,终于一个一人大的坑挖出来了,虽然双手磨出血泡,颜昔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但是这小子却不知道,如果不是朱羿将一道道剑气顺着地下打入颜昔挖坑的地方,将四周土壤震松,不然就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短短一个时辰挖出这么大坑,简直是痴人说梦。
待到颜昔将颜禾埋入土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道:“娘亲放心吧,我一定会在金刚院把身体养活,然后再来看你。”
然后朱羿便带着颜昔上了马车,朱羿挥舞着马鞭有些失笑,没想到自己有一日居然会成了马夫,真是有趣。
随着马车离去,只留下一座孤坟静静留着这里,孤独而死寂的等候那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看她的人。
路不知所长,人不知所思。
一路上朱羿从有些生手的用内力赶马车,到了已经轻车熟路的挥舞着鞭子,路上人也开始渐渐增多,原来那车夫所行之处早就偏了官道,怪不得那么长时间也无人经过。
颜昔则趴在马车窗户上,看着外面眼睛都不眨一下。朱羿有些好笑道:“你不累吗?还不去睡一会。”
小男孩摇了摇头道:“我要将路记住,要不然以后要来看娘亲都找不到地方。”
“娘亲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你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娘亲,也会像现在一样想她吗?”朱羿看着目不转睛的小男孩,眼中有些复杂的问道。
小男孩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朱羿道:“哪怕没见过,娘亲也是娘亲,永远也不会变得,所以见不见过不要紧,因为娘亲肯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
“在天上看着吗?”
朱羿看着好阴沉沉像要下雨的天空,心中苦笑着,这天怕是也看不见自己。
雨开始落了下来,噼里啪啦越来越大,朱羿不得已将马车赶到一处驿站避雨,驿站里人已经不少了,而唯一一间酒肆也坐满了人。
当朱羿将马车停好,便带着小男孩走入酒肆,一股喧哗声好像将一切寒冷和悲伤都给冲散。
“小二来一坛烈酒,最烈的酒。”
朱羿掏出银子拍在桌上,引来不少人奇怪的目光,毕竟一个和尚带着小孩本就奇怪,居然还喝酒不是更奇怪。
如果是昨夜以前朱羿还有些顾及,可是现在这可是实打实的金刚院首座了然大师的弟子,当然这是朱羿自封的,所以现在想喝酒那就喝。
酒摆在桌子上,朱羿又要来了些下酒菜,这次到没有什么荤腥,只给颜昔点了一碗肉汤面,算是荤腥。
酒一入喉如同灌下一杯晒红的铁水,朱羿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随后对着小二笑道:“这就够劲,叫什么名字。”
小二还没有回答,一旁一位大汉便笑道:“这酒叫串串烧,传说是一位女子因为自己孩子天生体寒,为了给孩子取暖,所以便酿出这串串烧,一口下去如同一串串燃烧的火焰。”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