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云散去,天际豁然开朗,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发出清冷的月光。
秋柳枝条稀疏,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几只萤火虫在空中飞舞,发出忽明忽灭的亮光。
唐傲跌跌撞撞行走在黑暗中,陡然摔倒,跌进泥水里,不省人事。
一朵鬼魅的红影从黑暗中闪出,降落在唐傲身侧,莹莹玉手缓缓伸出,轻抚着他高耸的的峨眉,俊秀的面庞。
小舟划入江心,江面水气上升,月色下水雾蒙蒙,轻烟般低低地笼罩着江水。
子莹夜舟点孤灯,温暖灯光下,楚佩兰打开包袱,取纱巾细细擦拭唐傲周身伤口,敷药包裹。
她的眼神晶莹光洁,像慈母般温暖,又像少女般清澈,带着春风吹拂般的悸动和旭日般的温存。
微风掀起布帘,她怨愤地绑紧纱帐,不许冷风吹进,起身站在船头。
她的脸像秋水般光洁,站在船头,去除剩余的衣衫,解开发髻面对虚空。
长长的香丝乌云般撒落在地,水面静静无声。
她小心潜入水中,不发出一点声响。
细嫩的双手推弄着乌黑的发丝,抚过紧致的肌肤。
阴冷的秋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可是她的心却像烈火般炽热。
潺潺水声,演奏着妩媚动人的音律。
她终于洗净身上的风尘,爬上小舟,脚步轻缓地移动。
美人洗浴以后,身上的水珠涟涟点滴,散发出芳香。
她细细拭去水珠,容貌就像美玉一样,脂粉被洗淡了,露出了素净的蛾眉。
她的姿态文雅美丽,头发上的水珠断断续续地溅了下来,点唇的油脂被融化了,浸透肌肤散发出柔棉的香味。
她转入船舱,小心守好纱帐,调理灯火。
她俯下身,雪肌在灯火斜照下尤显风韵,眼中神采更觉妩媚。
幻夜迷梦,美人乱舞,音乐开始飘扬,莫叹息,色即空,空变色,色变空啊,空变色。
翌日,天明。
楚佩兰娇软无力,微笑着倚看熟睡的唐傲,眼中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幸福。
微风吹拂着江岸的细草,那立着高高桅杆的小船在水中孤零地漂泊着。
唐傲双目紧闭,蛾眉秀美,那眉角的姿丽甚至超过了楚佩兰,他均匀地呼吸着,睫毛动了动。
“你醒了…你醒的好快…”楚佩兰有些失望。
“我在哪…我睡了多久…”唐傲睁开眼睛。
“我们在船上…你睡了四个时辰…”楚佩兰口含纤指,摆出一个无比诱人的姿势。
他似乎明白了,他躺在船里的枕席上,可以感觉到船身在一俯一仰地晃动,船儿飘荡在风里在江心徘徊留连。
“是你救了我…”
“你就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咬死了就不肯放手…何苦呢…”楚佩兰嗔怪他,又不忍怪他,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你不会懂的…我的衣服呢…呃!”唐傲躬身抬头,牵动伤口呻吟出声。
“我丢掉了…”楚佩兰似乎第一次看见他惊慌的模样,忍住笑。
“那你的衣服呢?”唐傲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无奈躺下。
“我也丢掉了…呵呵…”楚佩兰玉手轻掩朱唇,娇笑不已。
“渔夫呢?”
“丢掉了…”
“船桨呢?”
“也丢掉了…”
“那你为什么不丢掉我?”唐傲闭上眼睛,叹口气。
“你以为我为什么丢了他们…”楚佩兰任性说道。
“那我们怎么离开?”
“我们哪儿也不去…就这样飘呀,飘呀,飘上一辈子…”楚佩兰说得满心欢喜。
“我好冷…”唐傲扯根红纱试图盖住身体。
楚佩兰满面温柔,拿出一件蓬软狐裘,宠溺地拥在他身上。
“我饿了…”唐傲嘴角偷偷弯起。
楚佩兰转身搬出一樽泥坯炉火锅,炉底木炭炭火闪动,砂锅内汤肉翻滚,浓香四溢。
“这是什么?”唐傲爬起,盯着那肉汤。
楚佩兰温情无限,夹起一块送入他的口中。
唐傲品尝着,不自觉点点头,“味道很鲜美…”
楚佩兰笑道:“这是泥鳅火锅,汤浓汁厚,味道鲜美,可补气祛湿,补肾壮阳…”
“呕…!”唐傲爬到船头,不住呕吐。
楚佩兰微笑摇头,抬手把火锅抛进水里。
转身变戏法似地在小桌上摆出四个小盘。
“知道你爱吃辣…快来尝尝吧…”
唐傲叹口气,“这次又是什么?”
“这个,是干煸牛腩,这个是香辣牛鞭,这个是泡椒腰花,这个是人参鸡肾…”楚佩兰手持筷子一一点数。
“有没有不是腰子下水的…”唐傲心头缩紧,喉头滑动了一下。
“有啊…”楚佩兰放下筷子,拉上披肩。
“在哪?”唐傲抬起眼。
“不就是我…”楚佩兰半遮半掩,欲笑还羞,香肩半露,媚眼如丝。
唐傲躲开她的眼神,看见那铁盒,铁盒被随意地扔在一边。
“你打算拿它怎么办?”
“你想要吗?你想要我就交给你…”楚佩兰柔声说道。
“哼…为了它搭上了多少条人命…你还是带回去交差的好…”唐傲不屑说道。
“为什么?这是江湖上人人都梦寐以求的神器,你却不屑一顾?为什么?”楚佩兰狐疑地望着他。
唐傲冷冷笑道:“万钟于我何加焉…”
“你可不像随意放弃的人…”她呼吸放缓,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们走吧…随便去哪…”楚佩兰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