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福在一瞬间想到了往事,神情就更加的呆滞了。
云公子又拍了一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想喝的话就出去争啊!”说完,挥手一推,杨有福就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
“这位小英雄,莫急、莫急,这天茗茶啊,还差点火候,再等上一小会才行。”柳仙子宛然一笑,脱口说道。
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声,毕竟只有第一次来的少年人才会做出如此唐突的举动。
杨有福被这哄笑声惊醒,四下望了望,才发现自己来到场中,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是好。
想折回去,有觉不妥,可不回去吧,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更显失礼。
他抓着裤角,嘴张了张,拧头喊“我,我,谁推得我啊?”
人群爆发出更高的哄笑声,就连柳仙子也掩嘴乐了起来。
杨有福急忙摆着手,“不是得,真是有人推我,真的。”他说得异常认真,可涨红的脸却暴露了本性。
“来啊!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了,来帮我煮茶可好?”柳仙子轻轻挥着手,如同天籁之音,总算挽救了杨有福此刻的尴尬。
他又回身望了一眼,李根宝挥挥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至于云公子,却是一脸唏嘘,张口说出一句无声的话。
别人看不懂,杨有福却看懂了,他说的是:“呆子,怎么样?还得靠我啊!”
杨有福暗自苦笑,极不情愿的走到柳仙子身旁,坐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她微微一笑,接口道:“可如今想回去却是迟了,等十道茶结束吧。”
她又是微微一笑,不怒自威,杨有福突然就莫名的响起威严这个词。如今在这个柳仙子身上,不正是自己千辛万苦要选找的东西吗?可这一刻,杨有福却不敢开口,只能呆呆的望着。
柳仙子又一次四周环视,又望了杨有福一眼,朗声道:“今有小英雄毛遂自荐,想必在场的诸位都是等不及了,按理说余下九人无论是谁,吾当无异议才对,可今日这少年郎反倒勾起我的心思。”
她微微一笑,伸手在杨有福肩头摸了摸。
“谁言吾少年,花开自飘零。”她突然压低了语气,低下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下一瞬,又恢复了以往的风采,接口道。
“谁没有花朵般的年少过?既然如此,就让少年人开始这第一轮吧!”
她静静的站着,任凭山风拂着衣衫。场地上又一次哄闹起来,莫约十几息后,有九名少年人站了出来,有男有女,均是盛气凌人。
“好,好,好。”柳仙子扫视一眼,连声叫好。又轻轻拿起银壶,凌空轻洒,十股透亮的银炼落入十个青色茶盏里。
“请了。”柳仙子纤指微动,一青色茶盏端端的落到杨有福面前,她拧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对着站在场上的九人道:“诸位小英雄,天茗已成,请了。”
右手猛的一拍,放在案头的九个青盏直直跳了起来。她又挥臂轻扬,九个茶盏打着旋朝着九个方向急射而去。
杨有福惊得站起身,连捏在手里的茶也顾不上喝。
只见那九个青盏如离弦之箭,瞬息及至,眼看着站着的九个少年郎就要命陨当场。
可在场的人大多都微笑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九盏茶,更有甚者竟高声喝好。
杨有福大急,却丝毫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自己的双眼。
突然,他感觉到肩头一沉,转头就看见柳仙子正面带微笑的盯着他。
“怎么,这就害怕了,你刚才的勇气呢?看看吧,他们是不是还好?”
杨有福转过身,却发现站起来的九名少年,正端着茶盏,躬身做谢。
柳仙子轻轻摆手,“各位请吧!饮了这一盏,就可以开始了。”
一小童匆匆离开,不久从茅屋里搬出一个木架放在场中。
木架上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钯,恰恰十八样,正暗合着十八种兵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兵器无一例外全是木质或竹制,虽然样式精美,却少了一丝杀气。
柳仙子上前几步,来到场中一块白石铺就的地上。
“这里正好三丈,尔等可自行寻找对手,挑选兵器,出白石者输,赢者继续,待决出前两名,方可进行下一轮品茗。”
她稍微停顿片刻,又接着说道:“尔等少年,不可呈一时之勇,误伤人命,当服输者才谓之英雄。”
在场诸人频频点头,可杨有福却不懂,为何认输才算英雄呢?
正在疑虑间,柳仙子偏头望了过来,柔声道:“你可知何为服输者谓之英雄?”
杨有福一愣,竟然说不出话来。柳仙子正正神色,对着在场诸人朗声道:“天下以勇者为最,吾亦颇为认同,勇为侠之本,亦当究时机。救民于水火,救国于危难,谓之勇也。而今坐而论道,争强斗狠,此乃莽夫之为也,尔等当牢记在胸。”
“好了,诸位小英雄,请吧!”她纤手轻扬,又转向杨有福,点了点头。
一小童站于武器架前,朗声道:“诸位,请吧,挑选好兵器之后,可到我处领取铭牌,选配对手。”
杨有福和其余九人上前,十人中七男三女,各自挑选好武器,又从小童手里抽了一张铭牌。
杨有福选了一把竹剑,拿在手里很轻,长不到三尺,呈墨紫色,质地致密异常,看着不像是凡品。
手里的木牌是寻常的杂木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