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了雅容一眼,雅容就笑道:“樱草这丫头这两天开了窍,总算舍得拿针线学做些东西了,可是还没会爬,就想要跑呢,罢了,你就给她几个好看的花样子,看她以后还有什么借口偷懒。”
三小姐屋里的樱草整日好吃懒做,出门闲逛是出了名的,可是三小姐不管,他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听三小姐这么说,笑了一下,带着樱草往旁边的耳房走去。
雅容则和雅熙去了显哥儿那里,显哥儿是醒着的,足月的婴孩,一双大大的眼睛四处乱瞧。砸吧着嘴,皮肤已经从先前的粉红变成了白色,五官长得更像高氏一些,额头稍宽,脸蛋胖胖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乳母见谅人来了忙将位置让了出来,雅熙和雅容一人一边,好奇的看着这孩子,雅容虽还是个婴孩,但是内里已经是个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女人,看见孩子就喜欢得不行,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轻轻的抓了显哥儿的手,同他说话。
王明显的手很有力气,只能抓住雅容的大拇指,但是抓得很紧,“显哥儿,你今天吃奶了没有?吃饱了没有?今天好不好啊。”
王明显看着雅容的眼睛,因为太小,还发不出什么声音,只知道看着雅容咯咯咯的傻笑,雅熙在一旁看得有趣,也学着雅容一般同他说话,这下热闹了,屋子里充满了说话声和婴儿的欢笑声。但是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生愉悦。
“三小姐可真是做姐姐的样,奴婢还没见过有那个姐姐这么懂哄孩子呢。”
雅容讪笑,“我就是觉得他一个躺着也怪无聊的。倒不是如跟他说说话,他就是听不懂,耳边能有些声音,也一定会喜欢的,你以后也没事的时候就跟六少爷多说说话。”
“奴婢省的,三小姐放心。”
然后雅容又问了些王明显好不好带的废话,因为乳母只会说孩子很乖。从来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等等的话。
说了一会儿,雅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叫上雅熙一起走,雅熙却说:“三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在这里吃饭。吃了饭我自会回去的。”
雅容点头,然后自己去了前面给罗氏和王承宏告辞,罗氏留了她吃饭,不过雅容说已经跟林姨娘说好了,下次吧,罗氏也只是客套一下,上次得了玫瑰露,她对雅容和林姨娘的印象都不错。
樱草在后面给她撑伞,随便把自己打听道的说给雅容听。旁边是雨声,两人在路上说话,但是却不怕被人听见。
“奴婢打听到的也不多。就是和三太太屋里的姐姐闲话了几句,说三爷那日回来的时候,鞋上全是黄泥,洗都洗不干净,怕是不能穿了,屋里的姐姐们正赶着做新的呢。还有听他们说什么庄子和乡下的话,到底是什么庄子。又是去什么,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雅容点头,知道这些就够了,她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做了什么,她只要能猜到他们看到了什么就行了,看三人这次回来的神情,看到的应该不是好事。
王家大爷坐在内室,因为现下时节还冷,又是下雨,所以暖阁里放了一个熏盆,屋里十分暖和,他端着手里的茶叹了口气。
“不是这次亲自出去走了一遭,还没想到原来已经这般困难。”
汪氏好奇,“大爷,爹到底带了你和三弟去了哪里,为何您这回回来会说这话。”
王承勋看了一眼汪氏,道:“我们先去了彭县的庄子,爹说去看看情况,庄子上的人就禀报说今年的雨一直不停,种下去的庄家都被水泡烂了,种子都是去年留的,现在新的粮食种不下去,下面的人已经快没饭吃了,说是再晚上两日就要来府里讨主意了。”
庄子算是家中的财产,原本她就预料到没多少收成,但没想到居然这般严重,也跟着蹙起了眉心,王承勋继续道。
“我们又绕着周边的县城走了一圈,发现大多农田都是如此,原本地势就平坦,那水下不去,什么庄家都种不下去。”
汪氏道:“那为何不挖勾引水?”
王承勋摇头,“没用,就是挖了沟渠,大雨一来,将泥冲了个一干二净,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如今最关键的就是这雨赶紧停,对了,听爹说,娘已经叫你买了粮米,可是真的?”
说起这个,汪氏脸色有些古怪,不过还是点头,“是,家里所有能用的银子都买了米,可是因为太多了,正安排下人扩宽地窖呢,大爷明日得空了就去看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那些事。”
王承勋的脸色好看了些,喃喃道:“这样就好,虽然艰难些,不过总不会像去年一般,等熬过这些日子就好了,等熬过就好了。”
第二日府里开挖地窖的动静就开始了,王家上下都知道,不过却没有惊慌,而是心安,这说明主家的存货很多,不会再跟去年一般挨饿了。
雅容听到的时候也很高兴,王家应该能躲过这一劫吧,须知王家家底本来就不是很厚实,这两年的天灾,像王家这样的小门小户要夸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是她那个便宜爹在家做知府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在天灾面前,人力不是一般的渺小。
王家地窖才挖到第二天,外面的物价就开始疯长,原本汪氏买的时候已经不便宜了,可是这次涨得更离谱,几乎是涨了一半的价钱,城中人人自危,这种自危的情形,连带着王家也是,下人们站在一处交头接耳。
高氏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生气,让吴妈出面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