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牛摇头,带着几分悲戚的神情,回道:“我是个孤儿,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没有家人,是唐家村人把我从路边捡回来的,可能原本我也不姓唐。”
“那抚养你的父母呢?”
唐二牛继续摇头:“没有固定的人抚养我,打从我记事的那一天起,就是这家蹭一顿那家蹭一顿,或者挨饿咬牙这么过来的。当然有时饿得慌,也会顺手牵羊暂借一些。”
“是借,不是偷哦。”唐二牛认真地补充道,”我发誓将来一定会双倍奉还,可惜他们都死了。”
哪个世界都有可怜的人。
李铁想着前一世的自己虽然也是个孤儿,可毕竟知道自己姓什么父母叫什么,不像唐二牛。
看来,他比这家伙幸运多了。
李铁不愿勾起唐二牛悲惨的过往,问道:“二牛兄,贼子将村里的女人都抢哪儿去了?”
唐二牛惊讶地望着他。
李铁道:“怎么?我脸上有字?”
“你总唤我二牛,或者死二牛,突然加一个‘兄’字,让我感觉怕怕的,有点不真实。”
李铁滞了一滞,道:“如今唐家村人死了那么多,眼下就剩咱俩,不得团结友好一点?”
“是是是,你说得对,咱要团结,要友好。”
也不知是否受尽了人间冷暖的缘故,唐二牛说话总给人一种世故、狡黠的感觉。
或许正是这个缘故,这家伙才得以生还。
李铁又问一次:“你认为村子里的女人都抢哪儿去了?”
“贼子现在或许还没走,他们攻陷了忻县的县衙,正大肆搜集粮食与女人呢。”
“他们不怕朝廷的大军吗?”无论南蛮还是北狄,抢了就走是他们的风格,所以李铁有此一问。
唐二牛嗤之以鼻:“大军?朝廷自顾不暇,眼下正与成国交锋,哪有时间管我们?否则狄贼也不会抢到这里来。”
成国?
李铁思绪飞驰,他只听说过郕国,但那是周朝的一个诸侯国,年代久远,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能通过自己熟知的语言毫无障碍地与人交流,就凭这一点,绝非历史上的郕国。
那这个成国,又从哪儿来的?
李铁暂时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走,咱们去会会那帮狄贼。”
唐二牛一怔愣,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