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坑害衍圣公啊!
曲阜。
“杨,杨佥事,胤植有孝在身真不能去啊!”
孔胤植脸色苍白的哀求着。
刚刚袭爵不久的他,的确算得上有孝在身,孔尚坦才死没几个月,当然,这并不是他不肯接这个差事的原因……
鬼才接这种差事呢!
“夺情呗,再说这又不是要对寰兄去哪里赴任,一去几年,就是作为钦差到江南走一趟,两三个月就回来,先太保在天之灵会体谅,毕竟咱们这是去为皇上办事!这也是皇上对衍圣公的器重,皇上年幼,仓促继位,除了衍圣公这样德高望重的旧臣,还有谁能让皇上信赖?”
杨信拽着孔胤植的胳膊,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那些奴婢目瞪口呆地看着。
杨信又升官了,由原本的锦衣卫指挥同知,跳sān_jí升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正二品,当然,仍旧是锦衣卫,他的锦衣卫是锦衣卫籍,就像方从哲同样是锦衣卫籍却做首辅一样。
“杨佥事,你且容胤植上奏陛下禀明此事,胤植真得守孝啊!”
孔胤植喊道。
话说衍圣公都快哭了。
这江南不能去,以他的头脑当然明白杨信去干什么,刚刚东林等江南书院的山长,带着几千学生在南都哭文庙,给李三才等人鸣冤,这边紧接着杨信这个小皇帝的头号打手,也是这一案的罪魁祸首就南下,这摆明了就是去大开杀戒的。
他去?
他去就成帮凶了!
他去就成阉党爪牙,从此声名狼藉了!
更何况还整肃文风?
这是什么鬼?
带着他孔家收藏的那些儒家典籍去江南挨个书院找茬,把那些非官方解释的儒学解读统统归纳为异端,然后杨信以此为依据,向那些学政检举革除这些儒生功名?那江南百分之八十有知名度的大儒统统是异端,谁不知道他们这些搞心学的,早就把儒家典籍解读的孔夫子都不认识了。
孔家从不掺和这个。
衍圣公从来都是明智的,对孔家来说要的就是那几十万亩地和曲阜土皇帝的身份。
学问上的事情从来不会开口的。
因为这样拉仇恨。
因为衍圣公的特殊身份,孔家对儒学的解读,很容易被人利用,而思想之争往往是最激烈的,然后孔家就会招来无数敌人,这些敌人会把思想以外的东西扒出来。
那时候就很难说怎样了!
衍圣公一家必须中立,他们必须和孔夫子的塑像一样,塑像可以竖在那里,但塑像开口的唯一结果,就是让人当成妖怪给砸了。孔胤植不想孔家招牌被砸,他不能去得罪人,更不能做这种官方解读儒学的事,打死也不能做。做了孔家就成众矢之的,成了小皇帝和东林党战斗的炮灰,然后招来整个江南士林的砖头。
“哪还来得及?这一来一往半个月过去了,陛下的圣旨可是要咱们必须年前赶到!”
杨信拉着他说道。
孔胤植伸手抱住了旁边柱子。
“杨佥事,一万两!”
他抱着柱子喊道。
“衍圣公,你这是羞辱我吗?”
杨信勃然怒道。
“三万,三万两!”
孔胤植尖叫着。
杨信已经改成双手抓他胳膊,硬生生把他右臂扯开,就像拖一头猪一样拖着他,把他另一只胳膊拽得逐渐离开柱子……
“衍圣公,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就像一个抢亲的恶霸一样,拖着衍圣公狞笑着说。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化,大明皇帝养你们孔家两百五十年,可不是让你们守着那几十万亩地当富家翁的,你们孔家得给皇上做事才行,皇上需要你们孔家时候你们就得站出来。对寰兄,孔家的一切都是皇上赐的,你们要是连皇上的话都不听,那皇上再收回赐给你们的也不过一道圣旨,兄弟在李三才家为皇上抄了两百多万,不知道要是抄你们孔家,能不能再抄出同样的数来!”
他说道。
“杨佥事,孔某与你无冤无仇啊!”
孔胤植尖叫着。
然后他就看着那根柱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杨信嚣张地叫嚣着。
四周那些孔家奴婢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就在一片围观中衍圣公的手臂终于离开了那柱子,紧接着他就倒在地上,然后在杨信的拖拽中起来跌跌撞撞地被拖出了孔家的大门。外面等着的锦衣卫,立刻拉开身旁马车车门,然后杨佥事直接抓住衍圣公的腰带,在他的尖叫中硬生生提起,随手塞进了马车,衍圣公紧接着要出来,锦衣卫毫不犹豫地关门落锁。
这其实原本是辆囚车的。
“书都带上了吗?”
杨信心满意足地说道。
旁边马车里响起衍圣公的苦苦哀求。
“回叔父,一共两马车,全是卑职挑选的。”
杨寰说道。
他被杨信特意要来当手下使用。
毕竟杨信手下也得有个干活的,这个许显纯手下的打手,做事情还是很有分寸的,故此被杨信点名要来,目前正在试图成为他的族侄,事实上已经坚持要管他叫叔父了,尽管实际上年纪比他还大,但宗族辈分马虎不得,也不知道吴县杨怎么与河间杨变成一家子。
“那就走!”
杨信挥手说道。
“杨佥事,十万两,十万两总可以了吧?十万两不少了,您只要回去奏明陛下,就说我摔断了腿,哪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