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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不断加温,坩锅中的沙子渐渐融化,变成红色。
李东升见原料变成了糊状,便拿了一根陶瓷棍子在坩锅内搅和起来,随着温度不断累积上升,坩锅中的玻璃液变成亮红色。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东升用火钳夹着烧红的坩锅出了炉塘,然后将坩锅里的液体倒在了一块铁板上,再趁热用另一块铁板压在上面,两块铁板之间的熔液迅速被压成了一块平整的板状。
众人围在李东升身边,耐心地等待着,等到铁板被拿开后,便看到一块晶莹的玻璃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玻璃虽然炼出来了,但李东升却并不满意,并没有后世的玻璃那般完全透明,而是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李东升看了看这块边缘不规整的玻璃说道:“这是第一次做试验,以后要做成规整的铁模,陶模也行,将玻璃熔液注入模具压制,那外形便漂亮了。”
大家伸着脖子看那玻璃,好不容易等到它自然冷却了。
麻五心急火燎地拿起玻璃来细看,只见模模糊糊间,能看到玻璃对面的人影。麻五又拿着玻璃对着太阳去看,却感觉十分刺眼,这块玻璃透光度还是十分不错的。
“这便是琉璃,真是太奇妙了!”
不仅麻五赞叹,其他几人也是一脸惊奇。
李东升也看了看,觉得不是十分满意,便道:“严顺,我看到你给我的花名册,咱们收的人里面有一个曾经做过铜镜,你拿这块玻璃给他,让他把这玻璃打磨得跟铜镜一样光滑。”
严顺听了便点头,拿着玻璃走了。
李东升思考了一会儿,眼睛放在了准备做试验的那一堆沙子上。
“大哥,你去找人把这些沙子再处理一下。”
“怎么处理?”
“用水淘法淘洗这些沙子,就像淘金那样,浮在最表面的杂物淌去,只取淌盆里中上层的沙子,沉在底下的沙子便不要了,将淘洗后的沙子送来给我。”
麻五听了便去安排。
此时李东升身边便只剩下孙家父子和齐忠了。
齐忠和孙望山老老实实守在李东升附近,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人群,责任心还挺强。
孙桃儿却还是孩儿性情,他毕竟是个孩子,对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好奇心。
孙桃儿凑近李东升问道:“李大哥,你做这玻璃是做什么用的?”
李东升听了愣了愣,他一看孙桃儿,见他满眼都是求知欲,心里便是一酸。
显然孙桃儿没有见过琉璃,也没有读过书,这时代的穷人见识极其浅薄,用愚昧无知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玻璃可以做窗子,也可以做镜子、瓶子,可以做的东西很多。”
李东升仔细看了看孙桃儿,问道:“孙桃儿,你今年多少岁了?”
孙桃儿回道:“十三岁了。”
李东升听了心里又是一疼,这孩子看上去比较老成,感觉有十五岁了,但实际年龄却只有十三岁,说明他以前的生活极苦。
“孙桃儿,你可念过书?”
“没有,不过我叔叔教过我识一些字。”
“那你想不想读书?”
孙桃儿想了想道:“读书要花银子,我读不起。”
听到孙桃儿与李东升在说话,孙望山也向这边望过来。
李东升微微笑道:“孙桃儿,若是有机会让你读书,又不用花钱,你愿不愿意?”
孙望山一旁听了心里震惊。
孙桃儿一听免费读书,大喜,忙回道:“愿意,愿意,李大哥,你愿意教我么?”
“你若想读书,李大哥一定支持你,等下我就把你送去小康村蒙学。”
孙望山听到这里,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孙大叔,你这是做什么?”
李东升吓了一跳,他并不是很喜欢这时代人动不动就跪的习惯,连忙去扶孙望山。
“李东家,你……你让我们父子如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
要东升硬拖着孙望山站起来,拍了拍他腿上的灰尘道:“孙大叔,您这话说的,您父子二人救我一命,这是天大的恩情。不是你们感谢我,而是我李东升要好好感谢你们才是。”
齐忠在一旁看到李东升与孙家父子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李东升眼角余光看到,嘴角微微划起一丝微笑,对孙望山道:“孙大叔,昨天事多,忘跟你说了,你愿意做我护卫,我李东升也是要开工钱给你的。你的薪水便与齐忠一样吧,定为每月五两银子,至于孙桃儿,我便不给工钱了,让他留在小康村里学习。”
“谢谢东家!”孙望山心里感激不已,又想跪谢,被李东升死死拉住了。
不仅孙望山感激,一旁听到李东升这话的齐忠也是心潮澎湃。
齐忠没想到李东升会给他工钱,他原以为李东升让他做奴隶,便真的把他当奴隶对待。
与李东升相处几日下来,齐忠渐渐发现李东升并不坏,对他不仅客气,现在又听说还要给工钱,而且是五两银子一个月。
五两银子一个月,在这个普通人只有二三两银子工钱一个月的时代,并不是一小数目。齐忠出身并不富裕,若是富裕,岂会去做杀手,一切都是生活所迫而已。
正当齐忠想说些什么来感谢李东升时,严顺忽然跑了过来。
“东家,东家。”
“何事?”
严顺跑到李东升面前道:“东家,村外有个自称叫张宽的人,他说受您的命令,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