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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媪,您醒了吗?”李恪端着食案在东厢唤门。
很快,屋里就传出回应:“恪……咳咳……屋外风大,进来吧。”
李恪依言进去。
屋里很黑,也有些冷,窗洞被窗板牢牢挡住,只有门处透进来些许月光。
“我道今日的飧晚了,原来是你展叔在烹肉吗?”严氏裹着被坐起来,对着李恪轻轻招手,“只是,家中何来的肉食?”
“乡里们心善,送了些膘肥体壮的田鼠过来。”李恪笑着端案走过去,“媪,今日这飧可是我做的,您尝尝。”
“你做的……”
严氏的脸一下变了。
李恪心中叫苦,这才想起自己母亲可是儒家的信徒,一心就想把他培养成标准的儒生。
他前些日子不顾阻拦下地干活,严氏就伤心了好久,这会儿连饭都会做了……
他开始后悔没让癃展过来送饭,眼下捅了篓子,该怎么办?
“恪,君子之于qín_shòu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先贤之言犹然在耳……”
“媪,旦和小穗儿在家中做客,儿不便久留。您慢些吃,那个……关于儿是qín_shòu的事,晚些再来听您教诲!”李恪放下食案,夺门而逃。
看着儿子狼狈逃窜的身影,严氏苦笑不已。
“恪长大了,似乎越来越不喜儒家……”夜风吹过,她忍不住轻咳两声,“也不知带上门……不过这肉饭,闻着倒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