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崩得笔直,通过窗,直延伸到李恪的西厢,青白色的线混在天色当中,若不仔细分辨,根本就难以辨识。
这是一只土电话。两头竹筒,中间麻绳,唯一的调整是西厢那头的话筒并没有被人持在手里,而是垂在墙边,所以李恪在镂空那头蒙了细柔的蛇皮来提高采音效果,如今便要测试效果。
他小心把话筒放在耳边。
“旦……大兄要我等说甚?”
“我也不知……说我等只需在此说话……便听得清,岂有这种可能?”
“……或许又是古籍中记载……如同烈山镰……”
声音有些小,有些内容要靠猜,但通过皮膜的震动,只要不是太轻的发音,勉强都可以辨识出来。
这本就是粗制滥造的作品,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已经足够叫李恪感到满意。
他收起线,敲开门。
“小穗儿随我去一趟田典家。旦,想办法找出仑在哪儿,跟住他。”
怀揣着被寄予厚望的“神器”,苦酒里的三个少年大步出门,只剩下严氏和癃展透过东厢的窗户,在屋里沉默观望。
“夫人,自公子回来始,您便叫奴守在厢房,此事于礼不和。”
“大兄呐,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若是这会儿你还拄着拐四处走动,恪便要觉得掣肘了。”
癃展微笑:“您就打算任由公子与两位小公子闹腾?”
“还能如何呢?”严氏苦笑着叹气,“自我病后,恪一下便长大了,变得和其翁当年越发得像。我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却知道便是我阻止了,他也要去做。既然拦不住,我何必拦?”
“若是公子失败了呢?”
“失败了……咳咳,失败了便一同承担吧。经历过如此多事,我等岂还有惧怕的道理?”
“夫人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