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意……”李恪怒极反笑道,“天地弃之,鬼神厌之。我乍看到这句话时不明其意,直到今天才知道,还真有人与这句话般配!大秦若皆是你这等勋贵,无怪乎二世而亡!”
汜囿猛地睁眼,惊恐地望向李恪,一时间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李恪缓缓站起来,近到方螣身前,居高临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方螣,我欲令你掌我将旗,如何?”
他的声音轻柔,就仿佛高士礼贤。
方螣忍不住问:“如何掌旗?”
“此事实在轻松得很。”李恪轻轻笑着,蹲身下来,“旦,遣几人为方将军洗漱,束发,为他右衽披麻,吊上旗杆。我的将旗不要字号,只需一匹上好丧布,裁剪妥当,就捆在方将军身上,人旗一一同高挂旗杆,可明白么?”
旦畅快大笑,一脚便将方螣踹倒,高声唱喏:“嗨!”
数个苦酒里的亲随随之扑上来,扯住方螣手脚,架起来拖下营房。
方螣死命挣扎着,被人架着嘶声大吼:“鼠子!畜产!你可知你如此做,乃是得罪天下高爵!贵人可杀不可辱!贵人可杀不可辱……”
他尚未将话喊完,旦已经狞笑着捏住了他的下巴,使力一扯,生生把他的下颚掰脱。
双颚不和,方螣只剩下呜呜呜的叫唤,直到被人架离当场,也没能再说出一句囫囵话。
汜囿满脸冷汗靠近过来,轻声劝诫道:“恪君,快意恩仇,切莫留患……”
“县令……凡子……囿君,小子托大如此唤您。我只想问上一句,您仍是那个立身于獏川,心中只有黔庶的囿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