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恪这种状态,里典心里越发忐忑:“你不愤懑?”
李恪极尽礼貌地露出微笑:“若说我心中没有怨气,想来里典是不信的。不过小子区区一个黔首,怨不怨的也无甚关系,您只当看不见便是。”
“烈山镰毕竟是你所作……”
“烈山镰结构简单,既然您已经拿到手里,想来也叫木工看过,应该是笃定能够仿制,您才会说出之前的话吧?”
“仿制确实不难,但听闻烈山镰有专门的使镰之法,与一般短镰不同……”
“一些简单的应用而已,叫使镰的人多试几次即可。实在学不会的话,里吏家会,小穗儿会,除此之外,里中还有八户人家也会,又不是只有小子一人会使,便是小子真有些不识好歹,此事也不妨碍的。”
李恪的声调平静如水,里典感到窒息似的难受,心里只想大吼。
那看似扯闲篇似的漫谈,说的全是里典先前准备好的词,如今从李恪嘴里说出来,除了讽刺,还有种别样的意味。
里典的节奏被打乱,一下子失去了主动,可话又不能停,一停就会让他越发被动。
他只能顺着先前的准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还有那桔槔……”
“桔槔?”李恪的声调第一次有了变化。
“桔槔的改制也是你所作……”
“实物、图例、符文皆在您手,此后自然是请高人破解呐!小子已经受尽委屈,您总不能还指望小子会尽心尽力为您奔忙吧?”
李恪声音里的情感从未如此丰富过。里典惊醒抬头,四目相对,对面的眼睛似笑非笑,仿佛能看穿人心。
里典后悔了,桔槔的事,根本就不该现在就提!
此话一开,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