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犹疑一但体现在战场上,就是匈奴的攻势在放缓。
年轻的冒顿还远未到历史上雄才大略,狡诈如狼的地步,他只看到秦军停止后撤,却没看到其中的风险。
头曼的犹疑让他愤怒,在主张退兵的左贤王库尔勒离开后,他把矛头直指向头曼。
一场巨大的冲突在这对父子之间爆发,争吵的声音挤出帅帐,大营里头人心惶惶。
直到愤怒的冒顿摔帘而去,亲随才敢进帐,小心翼翼向面色铁青的头曼汇报说:“单于,左贤王的族人来了……”
头曼眼神一闪:“库尔勒……拿回燕然山了么?”
“他在狼居胥聚起了四万二千人,几乎把王庭的精锐一扫而空,然后……一战大败,连脑袋都被秦人摘走了。”
头曼的手猛地一紧:“他败了?”
“败了,一败涂地。”
“我的财富,我的牛羊,我的妻儿……那些在我的支持下渡过严冬的部落,还剩多少人在拱卫我的王庭?”
“听闻库尔勒战死的消息传回王庭,那些部落就反了……”
头曼深吸了一口气,沉默良久。
“告诉冒顿,他说服我了。大军明天早上拔营,他领右贤王五万精锐为前驱,我会领着剩下的二十万兵马,为他后盾!”
三月,终末。
意气风发的冒顿与右贤王一道领着五万精锐奔赴战场,一路上,二人谈笑风生。
头曼老了,库尔勒又在去年遭遇了大败。
冒顿觉得他不再适合左贤王尊贵的身份,右贤王应该接过那杆大旗,入主燕然,承担更大的社会责任。
老奸巨猾的昆耶自然听出了冒顿的弦外之音。
这一场仗打了一年,匈奴实力大损已成定局。他也对头曼的表现颇为失望,隐晦表示,单于应该像一个合格的王者一样,懂得把权力交给优秀的儿子。
冒顿大喜过望。
二人的关系近了,正谈笑间,有从人来报,前方发现秦将陈旦与他的破狄军,前锋交战,大败而归。
冒顿大怒,亲自领兵迎上去,与旦的四千破狄大战半日,旦惜败而退。
冒顿不愿放过这个绞杀北军第一精锐的机会,号令全军策马疾追,双方追逃百余里,在一处连山,旦停住脚步。
他说:“祖龙头曼,死于今日!”
数以十万计的秦军从山岗两侧越岭而出,顺着山坡,呐喊而下。
冒顿看着无边无际的秦军黑甲,惊惶地与昆耶对视一眼,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老狼贼!你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