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众志成城?”李恪反问一嘴,“是九郡之中有人投向了咸阳,还是关隘防务有人不尽全力?”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你的意思太过天真,根本就没有置评之必要。”
“你说我……天真?”扶苏愕然。
“不是么?你之麾下有几方势力?往大了说,一脉亲我,一脉亲你,又一脉立于中间,不偏不倚。这些人在你我共治时自然能合作无间,因为你我可以合作无间。但你就要称王了,以后还要称帝,要入主咸阳,你为君,我为臣,莫非你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可我信你,你也不会负我!”
李恪哭笑不得:“你信我,这叫君臣相得,乃是佳话。可那些为追随你才站到咸阳对立面的人呢?他们该如何自处?”
“他们……”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越是能人智者,他们心中的抱负就越大,他们需要的权势就越多。所以你拦不住他们视我为敌,这是他们的本分,不如此做,他们就毫无理由聚集在你的麾下。”
“可眼下的情形岂是内争的时候?”
“内争这种事可不分时候,只有分寸二字罢了。”李恪拍着扶苏的胳膊,“你该相信麾下的臣子能分得出轻重缓急,而一旦有人分不出来,我杀他时,你也莫怪我。”
扶苏震惊地看着李恪:“你……准备杀人?”
李恪嗤笑了一声:“你要我做权臣,试问又有哪个权臣不杀人?”
过于直白的回应让扶苏深吸了好几口凉气,他平复着心情,一脸正色盯着李恪:“我该如何做,才不会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学你翁吧。把自己摆得高高的,只裁判,不压制。政权如人,唯有偶感微恙,时时用药,人才不至于骤得恶疾,一病不起。”
“那你呢?”
“我也会把自己摆得高高的。权臣么,若天天为些鸡毛蒜皮抢得血流满面,久而久之,试问我威信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