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治永走在狭窄逼仄的过道间,身前是一步三回头步履踌躇的船员,两米的身高几乎顶到船舱层顶,他纤细的手指灵活转动,一柄刺剑在手中如蝴蝶般飞舞。
“嘟嘟嘟——”
陈泽龙敲响轮机长房间的大门,往常船员间根本没有这么严格的等级区分,大家不在岗时,都会到这里喝茶,不像国外未经允许,船长房间决不允许入内。
海浪和机舱的嗡鸣声中,异于往常的举动,并未引起里面同事的警觉。
房门并未关严实,陈泽龙敲了两下就露出一条缝隙,尴尬的收回手直接推门而进,高级船员是单间配套,还配有一个小型客厅。
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正坐在里面泡茶看影碟,见陈泽龙走进,一个头发微微花白脸色黝黑干瘦的中年人开口道:“小陈你不是在值岗——”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高得夸张的人影从门外钻了进来。
“大家好,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吴治永一手提着刺剑,一手扶着门框,几乎是弓着腰走进这件层高偏低的房间。
房间内灯光通透泛黄,奇异的样貌全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下一刻,恍如掉帧的画面中,仿佛cg电影里走出来的寸头青年就消失不见,视网膜眼角一暗,就见对方已经拿着茶壶和茶杯斟茶饮了一口。
船员明显大部分是八闽地区的人,茶几上不少当地各式茶叶,吴治永砸吧砸吧嘴,又道:“船是开往印尼,我刚好顺路,希望可以搭一趟顺风。”
“谁是船长?”仿佛瞬间移动,声音又从沙发后面传来。
“我是是是…”
已经惊呆的众人中,那个原先开口说话的黝黑干瘦的中年人,哆哆嗦嗦的应道。
船长姓林名志剑,科班出身,今年三十八岁,八闽福清人。
几个人相互对视,最近社会上涌现太多奇闻怪事,刚刚他们喝茶时还在讨论,围绕着前几天晚上,东海市人民广场一个市民突然全身发光这个新闻发表见解,没想到——
“没事,不要紧张。”吴治永拍了拍林志剑的肩膀,环视一圈又道:“我很厉害,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
“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做什么会引起我误会的事。”
随手拿起会议厅柜子上的一个劣质太阳眼镜,直接戴在脸上,遮住那双怪异的眼睛,吴治永拍了拍手,笑呵呵道:“不要这么严肃,来来,我给大家表演一个魔术。”
桌柜上有一包旅行袋,里面散落一些船员的东西,吴治永不客气的拿出一件沙滩裤和白背心,橙黄色灯光下咧嘴一笑,而后整个人瞬间高斯模糊,在原地化作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
两秒时间,影子停顿,病人手术服般的白袍已经随手丢在一旁。
碎花大裤衩,洗的变形的白色背心,寸头墨镜,皮肤仿佛打蜡一般泛着光泽,整个人有些像服装店里的塑料模特,不似真人,感觉不到多少人气。
脚趾挠了挠另一只脚脚背,旁边一双黑色拖鞋恰好合脚,也不客气直接穿上。
………
………
清晨天际鱼肚白。
天水相接的地方像是用红笔画出了界线,在远方的海平面的上方,几朵云彩慢慢变红,点缀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显得有些耀眼。
红日出海,霞光万斛,朝阳喷彩,千里熔金。
吴治永盘腿坐在货轮最前端的球鼻艏上,静静沉思,货船微微有些起伏,几只海鸥穿过绚丽的红霞,发出欢快的笑声,海面上涌起层层波浪,海水冲击着船体发出阵阵响声,喷溅出雪白的泡沫。
陈泽龙远远的从甲板上跑了过来,眼睛因为熬夜显得通红,顶着风浪喊道:“吴先生,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哗哗哗——”
突然脚下哗哗作响,就见货轮艏尖旁,跃出一只灰白色海豚,高高的跃出水面,而后弧度下坠重新回到茫茫大海,仿佛信号般,紧接着一道道灰白影子在货轮艏尖跃出,可以清晰听到海豚特有震颤声带发出的咽音。
吴治永收敛窜行周身的能量,摘下眼镜仔细看向这群海豚。
好像是在跟货轮赛跑,又像是为货轮护航,这种现象虽然惊奇,但并不少见,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这些海豚身上散发的一股股淡淡灵压。
“这里是哪里?”
“刚出杭城湾,已经进入东海了。”陈泽龙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然而接下来眼前的一幕把他差点吓死,就见寸头背心大裤衩的吴先生,从球鼻艏上站起身,伸开双手,整个人从船上一跃而下。
偌大的身子,展开双臂,呼呼风中,便掠过二三十米,随后身形下降,脚尖轻轻点在起伏不止的海面,口中一声长啸,竟是一伏身便蹬起道道水柱窜了出去,双手振翅如飞,脚下奔腾如电,居然就在陈泽龙当面,凌空当风,踏水而行。
且不提伏在船栏,目瞪口呆的一众船员。
吴治永体内的能量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面对无垠天海一线,他在这一瞬间毫无保留施展出当下最大的能力,因为异化而干涩不协调的**,抑制药物而滞感的灵力,全部都迸发出来。
两只胳膊带动背部的肌肉,脊椎一耸一耸,双替点踏之下,身形快得不可思议,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人就掠出百米之外。
那群护航的海豚,咽音阵阵,竟然没有惊慌,哗哗哗一上一下地随着海浪起伏,纷纷疾速朝吴治永追去,一轮红日发出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