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清坐在宁定远的床前,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一方霸主,正在虚弱而又均匀地呼吸。
他心念闪动,此时难道不就是下手的好时机?
“大夫?你不是要试试吗?”
郭清诺诺道:“是的,小人这就给你把脉。”
说话间,他的手已伸到了半空中。
这一切是否是太容易了?
从他进府,直至此时在宁定远房间被误认为大夫,一直都没什么守卫阻拦他。
他的手马上就要搭在宁定远的命门上了。
他马上就要亲手结束这一代枭雄的命了吗?
不!
郭清心感不对,正要缩手。那宁定远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左手反扣住他的命门。
“你不是一个大夫。”
郭清冷冷道:“你也不是将军。”
“宁定远”盯着郭清,眼中仿佛闪烁着吃人的光芒。
“你连药箱都不带,怎么看诊?”
郭清道:“我本就没打算假装大夫,可是你主动叫我大夫的。”
“宁定远”见郭清此时竟仍无惧色,便狠狠道:“你就不怕我一手捏死你的命门?你的命可掌控在我的手上。”
郭清道:“你就不怕我一剑刺进你的胸口?你的命可也是掌控在我的手上。”
“宁定远”一愣,他低头一看,竟有一柄长剑抵在了他的胸口。
“你是郭清?”
郭清道:“如何看出?”
“宁定远”道:“惊鸿一出,还有谁比郭清更有资格拿这把剑?”
郭清道:“那你是谁?你的易容竟然到了我都看不出的地步了。”
“宁定远”道:“这面具果然精致,但你既然没看出来,那又为何知道我不是宁定远?”
郭清道:“宁定远的左手有旧疾,再加上他练瞒天掌,使得左手已经变形。而你的左手,却完好如初。”
“宁定远”笑道:“看来你前些年在大将军府没有白待。”
郭清道:“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郭清冷哼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摘星楼的人。这府中几乎没有人出手可以这么快,能够一击就制住我。”
“宁定远”笑道:“可你不也是制住了我吗?竟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拔出了剑,郭清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郭清盯着那只扣住他的手,道:“我想,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了。”
“宁定远”道:“无论我是谁,今日你我都免不了一战。”
郭清叹气道:“只是我不知道,作为摘星楼的总楼楼主,你为什么要亲自做这种事。”
“宁定远”右手在脸上一扯,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看起来比宁定远还要大十来岁。
“果然是云天星,云楼主。”
云天星道:“今日若不是我躺在这里,你岂非就蒙混过关,或者说,早就逃出生天了。”
郭清道:“可你确实是躺在了这里,而且还扣住了我的这条命。”
云天星朗声一笑,道:“不如你我都后退一步,你收剑,我松手,再来一次公平的对决?”
此言一出,郭清立即收回了剑。
云天星大惊,却也是松了手,道:“你竟如此相信本尊?”
郭清道:“我虽与云楼主相交甚浅,但我相信你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云天星笑道:“所以你在赌?”
郭清道:“所以,我还是赌赢了。”
“好,很好!”
伴随着云天星高叫声,他已出手。
只是这手还是出晚了,郭清在云天星出手的同时,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出了屋子。
“郭清!休走!”
云天星身形爆射,紧随郭清而出。郭清此时早已如轻烟般掠上了房顶,待他回首一看,竟见云天星身法诡异,稍不注意便让他给贴了身。
郭清暗道不好,云天星便已打出了两掌。掌风凌厉,在郭清耳旁呼啸而过。
这两掌非但力道刚劲,而且出手迅速,若换做别人,早就被打得脑浆迸裂了。
好在郭清的身法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面对云天星的快掌,他仍能立即闪过。可放眼当今武林,云天星的掌法早已是登峰造极一般,郭清就算再快,云天星的掌法就能更快。
郭清已来不及挥剑还击,这云天星的掌击如观音千手一般变幻无穷,如疾风骤雨一般狂击郭清身体每一个部位。
一瞬之间,云天星便打出了十掌。
十掌之下,郭清已是满头大汗,这令人窒息的压迫力是郭清踏足江湖以来许久未见的。而且三年的空白期,使郭清应付起来显得力不从心。
再一瞬之间,云天星又打出了十掌。
十掌接十掌,郭清竟觉这掌法有如山川绵延不断,江河滚滚川流不息。他暗叹付道:“这掌法虽变化不断,但就如山川大海一般,只要我说着它走便不能伤我一分一毫。”
当打出第三十掌时,云天星已察觉出郭清开始应付自如起来,便停下了掌招,淡淡道:“再这么耗下去,你我也不能分出胜负。”
郭清喘气道:“云楼主功夫高强,非晚辈所能敌,郭清甘拜下风。”
云天星道:“若是惺惺作态,便不是你郭清了。刚才你要想走,便早就离开了这里。”
郭清道:“可我始终是使不出剑,破不了你的掌法。”
云天星叹道:“当今武林,也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样,在本尊掌下走了三十招还没败。可惜了,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