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中,沮授的双眸始终不动声色的望着张郃,看着他安静聆听的状态,心中松了口气,同时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嘴中继续说道。
“如今,司隶、并州尽归于其麾下,主公大军远在幽州,曹孟德在荀彧因为其父身亡,而不得不为之的阳谋下,战完吕布不待休养就去了徐州,如此天赐良机,秦军焉能错过?”
“军力疲乏,兵无战心?”
“呵呵!这个判断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沮授冷笑一声,迎着张郃惊异的神色,淡淡开口道:“不过倒也怪不得他们,元晧耿直,郭图利己,就连某若不是机缘巧合的和其有过一些交流,让某这一年来刻意注意了这一方面的些许情报,又岂能在哪位这一年多精心的布局和影响谋划下发现这些!”
张郃听着沮授的这些话,越听心里边越是有些发懵和泛冷,抬眼看去,却见漫天繁星下,沮授脸上的神色可以说是他认识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淡漠,锋芒毕露。
当下也不禁的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犹豫并且带着一些试探的问道:“那军师未曾在主公面前言之,而是主动请命和某返回冀州是要?”
沮授摇了摇头,否定了张郃的猜测,“帝星隐匿,群星绽放,当今天下,诸侯并起,谁能拿下那最终的果实尚未有所定论,秦军也许在军力上走在了前列,但其身为嬴秦后裔的身份所带来的的弊端太大,汉室数百载的底蕴积累,无数世家豪族的底蕴积累,绝非如今面上所展现的这样,成还是败,皆在两可之间!”
“儁乂,此战尽心即可!某今夜说这些,只是让汝心中有数,天下,于某何求,吾所求者,不过是家泰安平,以及活着!”
这个话题说实在话已经有了冒犯的痕迹,沮授说到这里,目光炯炯的盯着张郃,神色中隐含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我,沮授,看好你,信任你,才和你说了这些犯忌的话,多年的情谊,你自己吃摸着看吧!
张郃轻呼一口气,今天晚上他过来不过是想向沮授请教一下接下来在冀州的任务,没想到沮授直接就给他放了个大,大到沉重的直压内心,心中思绪万千,最终抬起头来,看向沮授,“儁乂自年幼与军师相识参军以来又多得赏识重用,常铭记于心,如今更是得军师寄以肺腑之言,日后自然与军师同进退。”
沮授闻言,心中一松,面上却不动声色轻笑着拍了拍张郃的肩膀,“儁乂,回去准备吧!我已经让人收集了秦军的所有动向情报,想必很快就会有所传回!”
“诺!”
张郃神色带着些许迷茫的应道。
沮授淡淡一笑,提醒了一声,“儁乂安心,短时间内必然还不会有什么变化,这一战汝也尽心而为就是!”
“末将领命!”
张郃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夜色越来越深,漫天的繁星被不知从哪飘来的乌云拦住,光影之下,沮授的身影若隐若现。
随着张郃的离去,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
“家主,可要派人跟着?”
沮授摇了摇头,挥手摆退了暗中之人,随即失神的看着张郃离去的方向,良久脸上方才露出了一丝苦笑:“儁乂,也不知这一次某提前和你通气,到底是好是坏!不过,只要汝不负某,将来无论如何,我沮公与必然要为汝谋出一份封侯之路!”
......
武安城,秦军大营。
沮授和张郃之间发生的事情,嬴子戈此时当然不清楚,不过,对于沮授和张郃带领大军自幽州返回冀州的事情,却已经被遍布天下的黑冰台探子收到了囊中,并且快马加鞭的通过秘密手段向着嬴子戈的手中送了过来。
黎明,第一缕晨曦照入大营,映出了接连天地的黑色洪流。数万身着黑甲的秦军精锐肃然而立,凝重恢弘到了极致的气势充盈于天地之间。
嬴子戈一身戎装,迈步向前,在数万人敬畏火热的目光中踏上了大营中央的点将台,右臂摆动,抓起台上早就放置半晌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
“拜见君上!”
万人一声,宛如雷霆。数万黑甲精锐纷纷单膝而跪。
“起来吧!”
嬴子戈神情肃穆,惊人的恢弘气势全面爆发,整个人宛如先天而降的天神一般,深深的将自己的身影印刻在每一名秦军精锐的心神之中。
“儿郎们......”
全场肃穆,嬴子戈宏朗的声音响彻四方,鼓舞着士气,凝聚着人心,激昂着战意,良久就在三军将士皆兴奋至极,血脉贲张,士气拔升到了极致的时候,方才停下声音,高声吼道:“传孤之令,兵分两路,即刻出征!”
“胜!胜!胜!”
吼声冲霄,声浪宛如实质向外重叠荡去。数万大军按照早就分好的阵列,同时出动,黑色的洪流开始流动,震慑天地。
“巳蛇,派人尽快联系马超,传孤命令,命其速速布置兵马截断邺城一切物资的进出,全面封锁其人员进出的通道,静候孤大军前来。”
“同时传消息给奉孝,告诉他,孤这一次不吞下半个冀州,是不会停下的。兖州、豫州、荆州、包括徐州、青州有可能发生的一切意外都交给他了,徐晃麾下三万精锐,蒙恬麾下五万新兵,包括黑冰台的全部力量,孤都允许他随意调动,孤只要结果,不论过程和损失!”
蜿蜒前行,好似黑色巨龙一般的大军中央,嬴子戈端坐在战马之上,威严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