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拉住马老三,道:“我来就行,借你地方一用。”
伸手将边上的门板扛过放在地上,张三将巨狼放在上面,摸出小刀,慢条斯理的剥起狼皮来。
师父常交代,在塞外西域就是要将本事尽量发挥,这样胡人才会畏你敬你。而在中原不成,十分本事露三分,得学会藏拙不可。锋芒毕露没有好下场,扮猪才能吃老虎。
任凭张三如何磨洋工,其表现出来的手法还是惊呆了几人,马老三惊道:“小兄弟好手法,这要是留在太乙宫的话,尤屠子只有喝西北风的份。”
牛管事提着狼皮非常满意,这下干爹的寿辰有礼物送了,这五千钱花得太值了。
就在牛管事要掏银钱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
十几骑转眼就到了几人边上,勒马停下。为首一青年不同于同伴的一身戊装,而是一身紧身常服。
“好皮子,买给我如何?”马上青年淡淡的说道。
见多识广的牛管事瞧见青年气质非凡衣着华贵,随从彪悍,且一身军中装束。心中一慌,牛管事连忙将手中的皮子扔给张三,道:“这是他的皮子,您问他!”
张三又将皮子扔给牛管事,怒道:“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既已谈妥价格,你拿走皮子留下银钱便是,莫不是你想反悔不成?”
青年笑道:“是我唐突了,你先付给他钱,然后双倍卖于我,如何?”
这皮子最多值个七千钱,这一进一出就是净赚五千钱了。合理合法你情我愿,牛管事也就霍出去了。掏出收租回来换算好的五两银子,递给了张三。
张三接过,道:“买卖已成,钱货两清。”
青年身侧一名随从娶出十两银子买下了牛管事的皮子,随后指了指门板上巨狼那剥了皮的头颅。
青年瞧见那裂了的头骨,暗暗吃惊。俗话说狼爪硬如棍,狼头坚入铁。这要将狼头敲成这样,这少年得有多大力气。
“这狼是你杀的?”青年说道。
“这畜牲想吃我,我便杀之。”杀头孤狼而已,这算什么,草原荒漠上的狼群都遇到不知多少次了。
“你家住长安何处?可愿跟随我左右?”这少年一口纯正长安话,显然是长安人无疑。
张三摇了摇头。
青年继续说道:“那你姓甚名谁,这个告诉我总无妨吧!”
“我叫张三!”
“大胆,殿下问你姓名乃是你的荣耀,你居然调笑于殿下,该当何罪?”随从大怒。
此话一出,牛管事几人大惊失色,连忙弯腰行礼,口称:“草民等不知是殿下驾临,多有冒犯,恳请见谅!”
癞痢头还拉扯了下张三,示意他赶紧行礼。
“我叫张三,难道有错?”张三依旧昂首挺胸。在西域,王爷多如狗,自己都弄死过好几个了,怎么可能在这里朝一个莫名其妙的王爷行礼。
“无妨,不知者不罪。”人才难寻,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青年还想要招揽,随从却道:“殿下,时辰紧迫,还需赶路。”
“我叫李琚,住在光王府,张三兄弟若在长安,则随时可到府中做客,小王扫榻以待。”
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牛管事朝张三讪讪的笑笑,拱个手揣着银子扬长而去。皇上几十个儿子哩,此刻正值夺嫡之时,站对了自然一气冲天,若是站错了难免菜市口挨上一刀。这种事,牛管事既不羡慕也不掺合,过好自家安稳日子才是要紧的。
抱着同样想法的老百姓更多,丁小五继续去耍钱,马老三将狼肉抗起,道:“小兄弟好本事,这食铺的东西随便吃。一些馒头而已,吃光了也不要紧。”
回到后院的牛管事如何泡制狼肉,如何想着打造噱头大赚一笔且不去管他。
张三掀开蒸笼,见是满满一笼的白面馒头,闻着久违的清香,一手一个大口啃了起来,吃得太急,噎得直打嗝。
接过癞痢头递过来的碗,张三喝了几口肉汤,道:“谢过这位哥哥,请坐下一同吃饭。”
“好勒!”癞痢头将蒸笼整个端起放在一张四方桌上,然后熟门熟路的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一大盘熟肉,和一瓦罐的肉汤端上桌来。
“有肉岂能没酒,劳烦哥哥去买些酒来。”张三将那锭银子扔给癞痢头。
癞痢头看着手上的银子,又看了看毫不在意的褴褛少年,突然红了眼眶,咬咬牙,快步走出了食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