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1-09
苏如绘听得脸色更是苍白,半晌才讷讷道:“这些是霍贵妃告诉您的么?”
“不然还有谁会说与孤?”甘然讥诮一笑,道,“你还记得当初刚认识孤时,孤常撇开随从四处乱跑、还因独自在荷池边流连被父皇看到,被罚禁足连累母妃吧?”
苏如绘点了点头,那回要不是甘然独自乱走掉进了井里也不敢吭声,只敢藏在秋日菊花丛中等衣裳干透,却在冷得受不了时敲苏如绘从旁经过,将他带到了鹿鸣台更衣躲藏,自己也未必会和楚王走得这么近了。.
甘然淡淡道:“母妃知晓落井之事后,便将这段往事说与孤听,那时候孤才晓得……这宫里从来都是容不下不长心眼的人的!”
“殿下是在说臣女不长心眼了。”苏如绘自嘲一笑。
“你是家中嫡女,孤听卫羽青说过,武德侯府上虽有姬妾,但到底和奴才差不多,你的母亲郑野郡夫人乃是早先关乡侯亲自看中要娶进门管教苏万海的——作为他们的嫡女你本来不要什么心眼儿就可以过得很好。”甘然倒是很清楚,“可青州苏氏再是千年望族,终究比不过皇家,你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怕是第三次迁宫也免不了的。”
苏如绘正愁没法快点提到自己想说的事,忙就着话题说下去道:“楚王与太子身边的伴读都熟识么?”
没想到她的话却让甘然先误会了几分,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你惦记着被禁足在此难赴他的桃林之约?用不用孤替你们鸿雁传书一二?”
苏如绘立刻气得眼圈儿一红:“臣女只是想见一见兄长,楚王若是不愿或不能帮忙请自说便是,何苦在这个时候还要这般来嘲讽臣女!难不成看到臣女还活在世上对殿下而言这般难受么!”
甘然顿时十分尴尬:“原来你想见苏如锋,这……这个却有点困难,你知道太子自十二岁后便需与父皇一起临朝听政,孤将来只须就藩,却是不必如此的。如今太子已经很少去上书房了,太子的伴读自然是跟太子在一起……”
“殿下的困难臣女知道,若是没有其他事还请殿下早回罢,嘉木宫距离此处甚远,免得被臣女拖累了赶不上宫门关闭!”苏如绘沉着脸就要赶人,甘然不以为忤反而抚掌笑道:“不错不错,这才是苏如绘,你早先那不死不活的模样看得人实在郁闷,你是堂堂门阀嫡女,岂能学那些幸碧玉的做派?!”
“原来殿下喜欢的是不给您颜面的抢白?”苏如绘依旧脸色阴沉,冷冷的道。
“孤不是喜欢被人抢白,孤只是喜欢看人本性。”甘然悠然说道,“你苏如绘本就不是贤良淑德之人,世代簪缨、累世公卿,苏氏嫡女,虽然幼承庭训,可你乃是独女,大气端庄之中若不带着三分桀骜难驯那才奇怪!”
“臣女却不知道,自己竟在殿下眼中,竟是桀骜难驯之人!”苏如绘心下暗惊,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甘然在告诉自己,他已经看穿了自己早先的伪装,却听甘然慢条斯理的道:“你若是真的温驯静柔……哈,当初春生殿里是谁把大冬天巴巴给她送炭盆与闲书的人气出去,在御花园里踩了半天积雪的?”
苏如绘不意他忽然提起幼时之事,饶是此刻满心愤恨,也不禁些微的恍惚,脱口道:“后来我去找你的,但没找到,反而遇见了四殿下。”
甘然眼睛一亮:“你居然会去找我?”
苏如绘没注意到他换了自称,也没注意到自己一时恍惚竟带出了春生殿时的称呼,点头道:“那会臣女进宫没多久,对宫室还不熟悉,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殿下,反而在路上遇见了四殿下,还被他吓了一跳!”
“孤还以为孤走之后你会在春生殿里继续骂孤无情无义!”甘然目光一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淡的笑了笑,一掸袍袖,站起身来。
“殿下,臣女如今身在此处,也知得见兄长亲人一面是奢望……却不知道,殿下能否……”苏如绘见他流露出离开之意,自己的目的却还未达到,不由大急,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只得婉转说道。
甘然道:“你要孤为你转达书信么?可是这里似乎没有笔墨之物,要么等明日孤想办法替你带一些进来。”
苏如绘见他态度温和,心头暗喜,摇头道:“陛下亲旨禁足,也吩咐过不许一物出入,臣女焉敢不遵?殿下能来看臣女,臣女已经十分惶恐了——只是臣女惦记家中,怕父母兄长为臣女担心,只求殿下能够在无人时悄悄告诉一下兄长如绘近况……只管挑好的说罢!只要让臣女家里放心就是。”
“这不是什么难事。”甘然点头,“孤明日寻个借口去找一回太子,只是你知道,太子的伴读有六人,乃是轮值,却不知道苏如锋明日是否当值。”
苏如锋就算不当值,这几天也会想着办法进宫的,苏如绘出事,苏家在后宫没有主位,唯一有可能知道宫闱之事的也只有这个跟随在太子身边的伴读了。苏如绘因此很放心的道了谢。
送走甘然,红鸾与秀婉才折回来,这时候暮色已深,春夜犹寒,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青白不定。苏如绘忙让她们先把被子裹起来暖和一下再去取晚膳,红鸾却道:“让秀婉姐姐暖一暖就是,她身子刚好还虚的很,奴婢先去取膳罢,秀不晓得,这除华宫里还是关着好几个废妃的,那些妃子们虽然失了宠,到底不敢饿死她们,若是去迟了,莫说使了银子也没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