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儿见事情已经说完,就歪了歪头,凑到苏如绘面前问道:“你家出来的那个佳丽,到底找你为了什么事?”
苏如绘笑着道:“能为什么事?不过是闷了,你晓得她身份尴尬,又不像其他大多数妃嫔那样有一个宫里的宫里人说话,旁边虽然有素月馆,可是瑞嫔娘娘的身份却比她高多了,再加上昨儿是重阳,她终究是我母亲身边出来的,也想问问我母亲的近况。”
“是么?那她倒是个有心的。”周意儿道,“只是这位佳丽虽然是最末一等的佳丽,位份不高,宠爱却不低,你瞧着罢,最晚明年大选前,陛下必定是要为她进位的。”
“当初……”苏如绘沉吟着道,“你也知道她进宫来不是为了要做佳丽的,但陛下垂爱……”
“话是这么说,可是做了陛下的爱妃,心不变的可真不多。”周意儿从盘子里拈了一枚金橘掐着道,“你我将来的婚事彼此心里都有数,只是你家里对这位佳丽也实在太放心了,那般儿艳色……固然是丫鬟出身,论气度行事总是差着秀们许多,但贴身大丫鬟选那么漂亮的,终究是个祸害!你不见我家里送来的人,非语、非行,都是扔在人堆里寻不出来的,便是霍七那样的美貌,咱们两个站过去,除了气度不差外,也被衬托得黯淡无光,她那彩明轩,你可见过清清秀秀的宫女?”
苏如绘哑然失笑:“霍七?她却也太谨慎了,有她在的地方,人眼里哪还能看到其他人?”
“那有什么用?”周意儿不屑道,“金珠玉器固然比石头吸引人注意,可是这世上却不乏不爱之人。而且太子妃,嘿!”
苏如绘知道周意儿一直都不忿恤氏,心思转了一转,便问道:“怎么,你不想你太子表哥娶她为正妻么?”
周意儿也没正面回答,只道:“我瞧我太子哥哥,对那两个司帐的温柔小意,倒是颇为满意的。”
“恤氏倒也不是刁蛮之人。”苏如绘想了一想,缓缓说道。
“我太子哥哥娶了她,有什么用?”周意儿冷笑,“霍家还有贵妃娘娘,贵妃膝下有楚王,更重要的是,恤氏进宫这许多年了,每回命妇觐见,咱们都是巴不得好与母亲多说会儿话,她呢?就算显盛郡君是继母,但宣国夫人可是她的嫡亲祖母,除了面上客套,听说私底下也是客客气气,浑然不像一家人……”
苏如绘诧异道:“你说的是什么?”
周意儿语气一顿,目光飞快在她面上一掠而过,见苏如绘果真满脸惊讶,不像知道事情的模样,倒是十分失望,便道:“也没什么。”转而与苏如绘说起今年贡上来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