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1-11
苏如绘正待要喊叫,鼻端却蓦然嗅到了一阵暗香,顿时身不由己的昏了过去。
帐子外面秀婉收拾完了,回头看帐子中苏如绘似乎已经睡下,遂不多言,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把门合上,竟对帐中的变故毫无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如绘悠悠醒来,室中帐外照例是点着一盏灯,预备她起夜时照明的,借着绰约灯火,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先是一怔,随即大怒,然而她还没说话,柔淑倒比她更快一步,手一动,苏如绘顿时感到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抵住了自己咽喉。
柔淑手中握着一支赤金长簪,簪子的尾端被磨得极尖,闪烁着寒芒,她面上不施脂粉,乌发披散,脸色惨白,一双眼睛却黑的发亮,在晦明不清的光线下看起来竟有一种凄厉,盯着苏如绘半晌,压低了嗓子冷冷道:“我要问你些事情,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若想我回答你的话,最好换一种方式!”苏如绘被她拿簪子抵住了要害,却是半步也不肯退让,冷哼道,“或者你有那个胆子大可以刺下来试试看!”
“你当我不敢?!”柔淑黑亮的眸子里杀机一闪,喝道,她手略微向前递了递,苏如绘便感到自己的肌肤上一阵刺痛,只是苏如绘眼中却无惧意,反而轻蔑一笑:“你若真的敢就刺死我试试?我乃青州苏氏嫡女,父兄手握重兵,连天家都要忌惮几分,你当你偷偷溜进来,我死了就查不到你?真是笑话!”
“我怕死今晚就不会过来了!”柔淑低叫着道。
苏如绘针锋相对,冷笑道:“你若不怕死,难道当初宁王府连三尺白绫都没有?!”
柔淑怒不可遏,手下猛然一用力,苏如绘瞪大眼睛冷冷看着她,只听着自己身下的绸被被面哧啦一声被划裂:“我不过是想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他们都说我该去死,你也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就因为你喜欢的是大雍楚王而我喜欢的是……”
柔淑说到这里猛然住了口,苏如绘倒吃了一惊,追问道:“你喜欢谁?这与……与王府那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柔淑不答,苏如绘心中顿时浮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脸色顿变!
“我放你起来,不过,你若是敢试着叫喊,我就算杀不了你,这支簪子在你脸上划那么一两道,想必也够你受的!”柔淑叫喊了一番,渐渐冷静下来,拿簪子比了比,威胁着说道。.
苏如绘毫不示弱:“何必叫人进来?难不成你敢一个人过来,我还怕了你不成?”
两人又互相瞪了一眼,柔淑松开手,苏如绘坐了起来,理了理长发和衣襟,正要说话,却发现柔淑身上居然只穿着中衣,顿时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诧异道:“你外面的衣裳呢?”
“你也知道太后那边的嬷嬷时刻盯着我,若不是当着她们的面脱了衣裳睡下,我怎么跑得出来?”柔淑冷笑着道,“就是这件中衣还是我想办法藏起来的。”
苏如绘皱了一皱眉:“你找我想问什么?怀真出嫁的事吗?”
“不错!”柔淑点了点头。
苏如绘把手一摊:“这我可帮不了你,只有周意儿被太后准许去宁王府的怀真闺阁里待了待,我一直在宫里怎么知道?你也清楚我是最希望怀真快快嫁了人的,上回她匆忙出宫还是被我摆了一道的缘故,就算太后准我去,我定然也不去的,若我去了多生枝节,岂不是不美?”
“哼,你少来骗我,我听裁云阁的嬷嬷说,虽然只有周意儿一个人去,可今儿太后特意传她到德泰殿说着昨日在王府的见闻,你就算没有亲自去看,也该知道一些。”柔淑怒道。
“这么冷的天,你穿着中衣,避人耳目从裁云阁跑来,就为了听这个?”苏如绘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我腿上有伤,所以没听完就回来了,就算听完,不过泛泛的一个印象罢了,你到底想听什么?”
柔淑踌躇了片刻,方道:“王府里……一切都好么?”
“我怎么知道?”苏如绘不以为然,“周意儿只说了一些嫁妆之类,至于王府,这样的日子,就算有不好,你觉得会让外人看到么?”
“……也是。”柔淑面上有着分明的失望,苏如绘掠了掠披到腮边的碎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想打听谁?马上贵妃寿辰,命妇入宫庆贺,也许我可以托母亲替你问一问。”
柔淑正在走神,闻言随口道:“好,他叫车非狐……”
“车非?”苏如绘低叫一声,“秋狄人?”
秋狄、北戎本是蛮夷,逐水草而居,以部族区分,鲜有姓氏,除了极少数因故流落大雍境内的人,才会依照雍人的习惯为自己取一个姓氏。其中秋狄人多半会取车非为姓氏,北戎喜用北堂和胡氏。
柔淑失了口,反而落落大方起来,横了苏如绘一眼:“不是完全的秋狄人,他的母亲是秋狄人,被贩卖到大雍,与他父亲生下了他,只是他的父亲生性fēng_liú,在他幼年时就弃了母子二人而去,所以他跟他母亲姓车非!”
“你……你怎么会……”苏如绘盯着柔淑,忽然想到了什么,倒抽一口冷气,不可思议道,“王府那件事……你早就知情?你是故意自毁闺誉?!”
“这个自然。”柔淑扬了扬下颔,骄傲的说道,“我从四年前看到车非狐时就喜欢上了他,今生今世我只想嫁给他这个人,母亲说东胡刘氏是大雍一等门阀,那个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