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3-27
沈子佩此言一出,长乐殿里便是一静,除了苏如染外的秀女皆用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苏如绘,等待她的回答。
凤座上周皇后也敛了嘴角的笑容,大雍太祖皇帝乃是一位雄才伟略之人,前朝无道时天下处处揭竿而起,其时太祖皇帝无论名望还是兵力皆是微末,却因为这番“一人辱则辱举国,一人仇而仇天下”的言辞声名大躁,使汉室凝聚一心,最终成就帝业。
这两句话在如今的大雍可谓是人驹知,莫不称颂太祖皇帝之胸襟气魄。只是苏家身为臣属,却择了这两句话为家训,不必深思也能想到有多么犯忌讳?
苏如染面色发白,直直看着苏如绘,却见后者睫毛颤了颤,再抬起头时却无一丝惊慌,淡然道:“太祖皇帝的圣训,大雍上下,即三岁孩童也未必不能说出,沈秀以为呢?”
沈子佩闻言,掩口笑道:“子佩受教了。”她见好就收,仿佛只是随口问出方才的话,此刻苏如绘既然承认,她却不继续再纠缠这个话题,打定了主意不给苏如绘解释。
“恕我直言,沈秀确实该受教。”苏如绘淡淡道,“记得当年启蒙时,先生教导反复描红的便是这两句话,我还记得,当时那位先生再三强调,身为汉室,不可忘却,莫非太祖皇帝至今区区两百余年,沈家就将此话忘记得一干二净,竟连确认都要问过人了么?”
沈子佩脸色一阴,没想到苏如绘固然不解释,却不放过把她也拖下水——沈家固然可以以此攻击苏家心怀叵测,苏家何尝不能攻击沈家数典忘祖?
她暗哼一声,从从容容道:“苏秀说笑了……嗯,咱们还是继续说昨日陶家秀受辱之事吧。”
“先等一等!”苏如绘提醒道,“陶家秀究竟是不是受辱,如今还不能确认,沈秀措辞上面,是不是更仔细些?”
“哦?苏秀可能不知道,昨晚苏十秀动手之际,可是许多秀女看到的,岂能有假?”沈子佩一挑眉。
苏如绘看了眼苏如染,起身对皇后道:“娘娘,咱们说了这么久,先听孟氏说了,如今又是沈家秀,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让臣女的堂姐,也有机会解释一二?”
周皇后在凤座上正看得有趣,自无不允。
苏如染越众而出,先对皇后欠了欠身,复清了清嗓子,悠悠道:“多谢娘娘给臣女这个机会,洗刷不白之冤!”
“你有什么不白之冤!”孟氏气愤道!
苏如染并不看她,而是一脸委屈的叹道:“有道是三人成虎,臣女原本还不信,可谁想到昨日之事本是三两个人看差了,闹着闹着却变成了臣女的不是j后娘娘容臣女喊一声冤罢!”
孟氏气得满脸通红,周皇后一皱眉:“你既然说自己冤枉,那么也把事情经过说一说,好叫本宫晓得你是哪里冤枉了?”
“回皇后娘娘,臣女昨晚哪里是掌掴陶秀了?臣女其实是想帮陶秀打一个飞虫。”苏如染满脸真诚,孟氏差点没气晕过去!
沈子佩却没这么好对付,立刻接口道:“苏十秀这话说的,先不说如今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早晚都需要穿上夹衣免得感了风寒,就连南方的燕子回来的也才那么几只p华宫是皇后并淑妃、德妃、修仪四位娘娘为了采选,特特收拾出来供咱们秀女居住,臣女曾听姑母无意中提过,宫中房屋柱梁多用樟木楠木之类能避虫不易蠹不易腐的木材,若不住人时便封闭门窗布下药物,桂华宫尤其如此,整个宫室都有着淡淡樟木清气,别说飞虫,就是蛇鼠都不敢靠近,不知道陶秀脸上的飞虫,又是从何而来?”
周皇后看得心情大好,暗赞这小沈氏果然不愧是沈家这代最得意的嫡女!这番话不但揭露了苏如染的胡诌,而且特意点出桂华宫乃是皇后等四人一起收拾,暗指苏如染的借口分明就是在说宫中怠慢秀女,一下子把主持采选的后宫主位都拖了出来!
然而沈子佩驳斥得有理有节,苏如染才皱眉,苏如绘却掩口笑道:“沈家秀,你听漏了一个字,我堂姐说的是‘想’!”
沈子佩一皱眉,孟氏忍不住道:“说是想,难道她没这么做吗?”
“我的意思是堂姐她的话恐怕还没说完,堂姐这么说的意思是以为陶秀脸上有一个飞虫。”苏如绘感慨道,“说起来也是咱们惭愧,没有一个姑母在宫里,却是从来不知道桂华宫里如今是没有飞虫的,这才委屈了陶家秀!”
苏如绘提示得如此明显,苏如染哪里反应不过来,立刻作出一脸懊悔之色道:“不错!臣女原本当陶秀脸上有只飞虫,想着皇后娘娘昨晚在御花园里赐宴,若是陶秀叫那飞虫叮咬下去,她肌肤甚是白腻,岂不是格外明显?到那时候可是不美。因此情急之下也没来得及提醒陶秀,就直接拍了下去,哪里想到那不是虫豸,却是一颗小痣,只因陶家秀平日擦着粉,臣女便以为那里是没痣的,昨日敲陶家秀那里的粉薄了些,桂华宫正殿上面灯火又亮得很,便误以为是痣,因此被旁边的人误会,竟越传越是离谱,竟然说是臣女掌掴陶家秀!”
她抬起头来看着周皇后,楚楚可怜道,“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说起来臣女从前与陶家秀固然没见过,但臣女的堂兄却一直与宁国公世子交好,臣女既然没见过陶秀自然也谈不上冤仇,怎会当众行如此放肆张狂之举?还请皇后娘娘明鉴,还臣女一个清白!否则臣女不但对不起陶家秀,回家之后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