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叮铃声愈发清晰,龙誉听着这悦耳的声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怎么可能!?龙誉的眼底满是阴沉和不可置信,伸手一把狠狠捏住了正在转着圈儿的红雪,低声怒喝道:“小圣蝎,你还说你不是细作!?”
红雪用力椅着自己的毒钳子,龙誉恨不得一把捏死她。
只见那已经冲到大门屏风后的人又慢慢地退了回来,而后那率先跑出大门的蓝衣公子此刻竟如断线的纸鸢一般被扔了回来,身体撞破牡丹花样的屏风跌在厅子里,左胸前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心脏已然被掏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面上具是惊恐之色,纷纷退回了厅子里,龙誉眼眸微眯。
老鸨已是吓得昏了过去,阁子里的姑娘们此刻正一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有些早已昏厥过去,有的则是将头埋在臂弯里,看也不敢看厅子的情况一眼。
“蛊,蛊,蛊……这是苗疆的蛊!”不知有谁颤抖地说道,语气里夹杂着数不尽的恐惧,“这是,这是五毒教来了!”
从方才老鸨龟裂剥落的脸,到这瞬息之间夺人心脏,这天下间,除了苗疆的蛊毒,他们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除了五毒教,他们也想不出天下间还有谁人能这么自如地用蛊!
“非也非也,你们还不值得我浪费我的蛊虫。”就在众人的心皆惶恐颤抖不止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男子沉沉淡淡的声音,虽轻,却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清楚。
龙誉的眼神瞟到那被剜了心脏的男子心口血窟窿处,是的,他说得没有错,他用的,确实不是蛊。
“不过是用的你们这些孤陋寡闻的人没有见过的利器而已。”伴随着男子的一声轻笑,一个颀长的身影落入了龙誉的眼帘。
只见男子如剑般的眉,狭长的凤眼,眼角微扬,泼墨一般的眸子,刀削斧劈般的鼻峰,薄薄的唇,尖尖的下颚,肌肤白皙,正是烛渊。
紫边黑底对襟上衣,衣摆缀银铃,大裤脚长裤,长发松松编成一束垂在脑后,新月银耳环,完完全全的苗人装扮,看得龙誉眼角直抖,这个白面小男人,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改装出行和掩人耳目,他这样明显会把事情弄大,她带走那些姑娘们就更有难度了。
想到此,龙誉可谓是气恨得咬牙切齿。
烛渊左手五指下垂挂着的一个血淋淋的心脏,使得厅子里的众人更是将他当怪物一般看,明明没有看到他身上带着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他手指上除了五枚银戒指无任何丝线,却能将一个人的心脏轻而易举地剜出并垂在指尖,这五毒妖人用的究竟是什么妖法!?
“我不喜吵吵嚷嚷,所以,聒噪的人都必须安静下来。”男子慵懒的眼神自已经惶恐得不能再惶恐的众人面上晃过,五指微动,垂在他左手下方的血淋淋心脏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男子带着劝说的口吻道,“我知道你们都怕死,我也没有空暇一个个把你们的心剜出来,我也知道你们不过是来看热闹而已,我对你们的命也没兴趣,但是在我办完事情之前你们谁人也不许离开,若是非要离开也不无不可,只要你们自信能从我五指间离开。”
烛渊云淡风轻的口吻仿佛在谈及的不是人命,而是微不足道的蝼蚁,那些个胆小如鼠的原本只是来瞧热闹的男人此刻都噤若寒蝉,他们不是没有功夫没有战力,而是在五毒教那奇诡的蛊毒之术面前,他们那些功夫战力根本不值一提。
临渊城的人最是明白,这天下,苗民能带给他们财富,却也能带给他们死亡!能到临渊城来的苗人只有两个极端,一种是被捕捉而来,而另外一种,就是能杀人于无形的强者!譬如五毒教!连中原各门各派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五毒教!
“五毒妖人,休要在我中原地盘上撒野!”烛渊的话音刚落,只觉一阵疾利的大风从二楼正中的一片珠帘后直劈而来,伴随着哗啦啦的铁链挥甩之声,众人大惊,烛渊微微一个闪身,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那批面而来的疾风,只见那疾风便辟向了他身后的大屏风,生生将屏风劈成了两段,切口齐整,而后那疾风又向二楼珠帘处收回。
二楼曳地的珠帘因着这疾利风一出一回已被隔断,浑圆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了一地,此时此刻只见那断开的珠帘后站着一名身高八尺赤着上身连鬂虬髯的粗壮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黑漆漆的精铁大斧,那斧头足有十岁小儿般大小,斧柄足有寻常男子的胳膊般粗细,斧柄底端系着长长的铁链,想来刚才那一阵疾利的大风是他甩动大斧而致。
龙誉不禁多看了那男子一眼,浑身壮硕,心下也有些佩服,好大的气力,于是又看了烛渊一眼,那身子板,真是一个顶俩……
龙誉当下忘了烛渊是否是追寻她而来到此地,又是否会被他发现,只站在三楼的榔杆旁,凝神注意厅子里的一切,她没见过这个白面小男人真正出过手,她倒是想看看五毒圣教的大祭司,杀力到底有多强大,以致于他敢大摇大摆毫不伪装地只身出现在中原,出现在这个中原武林人士往来不绝的临渊城。
她还要找机会将姜花她们全部救出来,经这个白面小男人这么一闹,她确实需要再静观其变。
“想来这位便是临渊城赫赫有名的‘鬼斧子’了。”烛渊微微抬眸,看向那二楼珠帘,淡淡笑道,似是赏识。
可就在烛渊抬眸看向二楼时,站在他身子两侧的人慢慢往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