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打麦场一夜归来的小叔凌昀,一进家门就闻见了香味。
跑进大厨房,端着自己的大号瓷碗便屁颠儿的跑了过来。
把碗往锅台上一放,脑袋恨不得伸进热气腾腾的锅里。
“大嫂,还是你家的饭香,做的多不多,能不能给我也来一碗?二嫂做的饭就跟和(四声)猪食差不多,难吃的要死!”
而且冯爱英那懒娘们这会才刚起床,等她做好饭凌昀估计自己都要被饿半死了。
刚才跑回厨房拿碗的时候,还正好看见冯爱英从茅厕里出来。邋里邋遢的脸也不洗头也不梳,还挂着两眼的呲麻糊。
看着怪恶心人的,就算是她做好了饭凌昀觉得自己也吃不下去。
还是厚着脸皮,来大嫂这里要点吃吧!
他还想着早去干会活,晌午头上抽空去捞鱼呢!
“多着呢,我做的挺多,别说是一碗,给你两碗都行!”
农家人做饭都是做多不做少,就怕做的少了不够吃。
吴秋玲是个实诚人,见小叔子喜欢吃自己做的饭,忙高兴的给他盛了一大碗,上面再浇上一勺葱花卤汁。
“吃吧,吃完锅里还有!”
“嘿嘿,那谢谢大嫂,我就不客气了!”凌昀说着,已经狼吞虎咽的吃起面条。
一张脸都快要埋进大瓷碗里了,还一边嘟囔着好吃好吃。
吃完饭,小叔抢着帮吴秋玲洗了碗。
扔下一句大侄女二侄女,中午等小叔给你们捞鱼吃就跑了。
凌月冲他身后喊了声,小叔你注意安全别往水深的地方去,凌昀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等吴秋玲拎着篮子里的饭带着小雪下地后,凌月便虚掩上门在房间里拄着顶门棍来回慢慢的走动着锻炼。
直到感觉有些累了,身上还出了不少汗。凌月才躺回床上,又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倒睡得挺香甜,就是老感觉自己睡觉的时候好像被人给盯着似的,让她心里总有种被人窥视的不踏实感。
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一扭头还真的看见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
凌月有一刹那间的迷茫,眨了眨眼睛,有些慵懒的看着端坐在床前小板凳上,双手托腮专心又认真看着她的小人。
“阿盛!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声不响的床前突然多出个人,要不是她内心是个成熟的大人,估计一睁开眼就会被吓一跳。
“小月,你醒了?你的伤口还疼吗?你吃饭了吗?这是我外公给煮的鸡蛋,给你吃!”
小人儿见她醒了,先是笑眯了眼,然后从衣兜里小心的摸出两个还带着余温的鸡蛋,献宝似的举到她眼前。
凌月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
“我已经吃过饭了,不饿,你吃吧!还有,我比你大,记住了,以后要叫我姐!”
“这会儿不吃,那留着等你饿了再吃!外公说,你受了伤,要多吃点鸡蛋补补。”
小人儿说着,把鸡蛋塞进凌月的被窝里,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咱俩已经定亲了,我不喜欢喊姐姐,就喜欢叫你小月!”
“你这个……”毛都没长出来的小屁孩。“阿盛,你知道什么是定亲吗?”
“知道啊!”小人儿点点头,严肃着一张小脸认真的解释。
“定亲就是等我们长大后,会结婚生活在一起,你是我媳妇我是你男人。我们还会生小孩,小月,我不喜欢男孩子,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女儿……”
“咳咳……”谁家熊孩子,这么早熟!难不成,他也重生了?
凌月被口水呛的眼泪汪汪。
默默对着屋顶翻了个白眼,呼了口气。心里跟自己说,淡定要淡定。
“那,你知道重生吗?”
小人儿想了下,轻轻的摇着头。“重生?咱们村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有个叫水生和福生的。”
“呃……你懂得可真多,小屁孩丁点大……”
“我不是小屁孩,你可以叫我盛盛,阿盛也行,咱俩已经订过婚了,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夫,才不是什么小屁孩!”
小霍盛严肃的小脸上是一本正经的表情,看起来倒真像个小大人似的。
没错,眼前这个认真跟她讨论着问题的小人儿,就是凌月的娃娃亲小未婚夫。
小名阿盛,乳名盛盛,大名霍盛。
小未婚夫比凌月还要小三岁,跟小雪同岁不过比她大几个月。
至于两个人怎么会定亲,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的一个冬天,只有四岁的小霍盛被他的两个表哥拉出去玩。
当时一堆孩子在河里的冰面上玩耍,小霍盛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掉进了冰窟窿。
一群孩子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四处乱窜。
凌月正好放学路过那里,赶紧找了根绳子,一头拴在河边的小树上,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
小心的滑到冰窟窿那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小霍盛给拽了出来。
见他冻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又赶紧的脱掉自己身上的棉袄给他穿上背他回家。
那会儿小霍盛的妈妈和外公还没有下班,正好都没在家。
凌月便赶紧的烧了一大锅热水,给他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塞进被窝,又煮了红糖姜水喂他喝下去。
一通忙活下来,小霍盛倒是没什么大事。
结果到了晚上,凌月却因为那一顿折腾把自己给折腾感冒了。
一下子病了十多天,每天咳嗽的肺都快要出来了。
还有去年秋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