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载之内,他若有立功的表现,则酌情提前结束考察时间,提早将你赠予了他,和我再无任何相干!”
“说来说去,就是说我经他手你就不要我了呗?”砚龟道,“而既然如此,我的命运系在祁骜身上,我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许多的秘辛我势必要全盘托出。就譬如你如此避开他,对我下达监视的命令,我哪天嘴一秃噜……”
击征一瞪眼,“你!”
“那却恰好啊。”丹歌笑道,“三载之期内,既然是观察,则许多的考验要进行,你将这些事情说出,何尝不是对祁骜的一种考验呢?到时祁骜如何抉择,其品性也就可见了。
“哦对了,既然你说到你和祁骜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么真到了祁骜原形毕露无可救药之时,则你这一个蚂蚱,就要和他一块儿死了。”
“真狠!”砚龟瞪,“你比击征更狠!他只是摔了我,你却要杀了我。”
“杀你只在不得已时。”丹歌道,“人说近墨者黑,又说与不善人具,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问其臭,亦与之化矣。他若是有毛病,你和他相处日久,则你也不会没毛病。但人又说近朱者赤……”
砚龟低沉着声音,道:“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时时引导他向善了呗。”
“聪明!”
砚龟苦笑不已,“我终于明白那赑屃老龟儿的苦恼了,我这使命就如它一般,犹如负碑,压力山大啊。”
击征双目大睁,“怎么?你造化不浅啊!还认识赑屃?”
“那是!”砚龟的脸色忽一时由阴转晴,目中似有得逞之意,像在暗赞击征很是上道。
丹歌那里已经明白,砚龟这是往外搬后台了。他幽幽地摆摆手,“没用!神兽青龙我都骂过,我可不惧你搬这么个龙之六子来压我。我一个唾沫一颗钉,言之凿凿,说到做到!但凡祁骜本性未改一招暴露,他的死期,也是你的末日!”
丹歌说着脸色阴沉地凑到了砚龟的脸前,阴森的声音说道:“你千载的老龟,又是因王羲之笔墨所化,可谓浑身都是墨水。教导一个人,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没把握。”砚龟摇头道,“你们对他有这层层疑心。处在这疑心之中,便是他本来要归附你们,当牛做马,却也因为你们的疑心而不敢靠得太近。他最终会在这疑心里渐渐变态,完全背叛你们,也不无可能。”
“我们若是从上到下,答应你给予他完全的信任呢?”击征道。
“那就一年为期。”砚龟道,“一年之后,如果他还做类似之前背叛风家的事情,则不需你们出手,我会将他杀死,拘了他的魂灵来见你们,向你们请罪!”
丹歌问道:“你拿什么杀他?这可不是你立下了军令状就算了的事儿,你要告诉我你确乎能杀了他的手段。”
砚龟朝丹歌手中望去,“拿你送给我的这一道保命纸符。”
丹歌扁着嘴搓了搓手中的存档票,“我还当我能省下这一份儿好东西呢。结果你早就盯上了!”他嘴上似乎还有不舍,但手却没有犹豫,直接将那存档票递给了砚龟,同时他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保命的东西能用来杀人的呢?”
“因为我感受到了存在于之上的字内杀戮的气。”砚龟道,继而他朝丹歌一歪头,意味深长地瞧了丹歌一眼,“我还感受到这另一面儿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中,对应着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达者和善者。而那上头的字迹,我恰在一张火符箓上见到过……”
丹歌背过了身去,抱臂道:“你不要心存侥幸!到时我真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