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并不在这玄妙的事情上过多纠结,但他从这所谓的纯真也好魅术也好的手段之中,已经相信自己请到的这一老一少果真是有些本事的。而丹歌子规,似乎也在此列,老薛由此,对丹歌子规的怀疑加剧了。
“这两人如果不是平常人,他们也有这样神奇的手段,那么制造寒风杀人这等事情,对他们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暗暗地想着,瞥向丹歌子规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老薛自穿上便装找张老道和殊迁的那一刻起,或者之前,丹歌指着窗外提醒他当心一语成谶时起,亦或更早,就在他见到自己儿子尸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相信世界上有许多冥冥存在的巨大力量掌握在个别人的手里。
这份相信和他的信仰是相悖的,和主流的思想是相悖的,但和他的初心是一致的,他相信这玄幻,不过是为了打倒它,为了复仇,为了真相。
所以当丹歌子规老道殊迁无意间瞥到这老警官灼灼愤怒的双目时,有那么一个刹那的失神,那是超越了凡人的目光,它其中蕴藏着的火焰,完全可以把玄冰融化。而在这愤怒之下暗藏的,就是他对于他儿子的无限的爱。
丹歌看着这一幕暗暗自语,“以爱为薪的愤怒之火……”他想着眼睛忽而一亮,看了看身旁的殊迁,悄然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两双眼,就是胜负关键了。”
“嗯?”殊迁感觉到丹歌的动作,扭脸望去,是丹歌欣慰的笑容,这让他有些疑惑。而同样疑惑的,就是站在一旁的子规,“有对策了?”他想着微微抬眉,把欣喜从脸上隐去,暗暗压在心里,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老道从老薛眼神的震撼之中转醒过来,他轻咳一声,继续他的话题,“薛施主既然已经相信,那么就请把你的委托交代出来吧。”
“咳。”老薛严肃起来,“这是绝对的机密,我好不容易搞到一份,我希望你们守口如瓶。”他说着从上衣里面一侧的口袋里掏出来两样东西,一张叠着的白纸和一张照片。他把这两样东西拿在手里,右手末端的两指捏着那一张照片不看,两手把那叠着的白纸渐渐展开。
这白纸展开,上面是一片黑色的字迹,而在这白纸的右上方,一个黑色的绝密印章格外扎眼,显然这是老薛偷偷复印下来的绝密文件。
“这个,是在酒店门口不远死去的那个纨绔的尸检报告。这个……”老薛抬起手来就想将他手中的照片快速递出,却不凑巧地那照片的正面让自己看了个正着,他察觉之后滕然闭眼,但已经不及,两行泪水先在闭眼之前,已经流出。
屋子里一片悄然的叹息声,老道殊迁虽然对这件事知道的少,但到底有些耳闻,丹歌子规更不必说,他们一直就卷在这案子里,所以他们都知道老薛手上的这张照片,就是他儿子的了。
“唉。”老薛望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收回手来,把照片捏在手中,既然已经泪流,何妨更加汹涌。他头一次敢这么细致地打量自己儿子的死状,但他的泪反而止了。
“以爱为薪的愤怒之火……”
老薛平复了心情,“这个,就是我儿子的死状。”他说着把两样东西都递给了老道,“还请您看看,断定一下这是什么手段所为。”
“哦!”张老道接过了两眼东西,瞅了一眼那照片,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尸检报告也不看了,就此将两样东西全部递回。
“张大师!您这……”老薛感觉不好,难道这老道不敢接手?
“老道不需看那什么尸检报告,手段?归结起来不过寒风二字,可这等寒风谁人见过?只吹人身而不动衣衫,人皮肤寸寸皲裂,而衣衫完好无损,这道行,绝不是老道可以相比的。”张老道摇着头,“之前薛施主怀疑这是我的师弟所为,这简直无稽之谈。我师弟尚不及我,而这精细的伤害我做不到,更别说是他。”
“啊。”老薛被一语点醒,只伤及人身而未动衣衫,这细致入微的手段不由让人深思,而且这手段可是寒冷的风,风吹起来一拂一片,一刮一面,那么保有衣衫就更为困难了。这样看来,这手段一下子高级起来。
这样老道自叹不能做到,丹歌子规看起来稚嫩,想必并不如老道修行高深,那么丹歌子规也就难以做到,老薛对他们的怀疑,忽然发现并不能成立。
“老道并非无情之人,但此等高明手段之人,我等追寻他的踪迹,无异于送死,所以老道只能抱歉,实在爱莫能助。”老道说着拱了拱手,避在了一边。
“啊。”老薛也感觉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他悻悻甩了甩手中的两样东西,细致地将白纸叠起,连同照片一起揣在衣兜里,转身欲走。
“薛警官。”丹歌忽然出声,“今晚有空,就循声而来。我能给你一个说法。”
“呵。”老薛咧嘴轻笑,老道的言语他已经信了七分,所以他想着丹歌的本事绝超不过老道,“你好不容易拜托了嫌疑,就别往回争了。”
他说着开门欲走,就听身后一道风吹,嗖地钻进了他的衣服,让他浑身一冷,他连忙扭头,就见丹歌摆着手势,“这家伙还真有呼风唤雨的能耐!但……”联系那他儿子死在的是那细致入微的控制寒风之下,这小小的冷风,“不够看呐。”
老薛终究走了,而丹歌在屋内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这会儿房间没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