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日子已经到了,儒略历十月的第一天,一个刮东北风的日子……
如此风向对舰队很有理,各舰调整风帆位置就能如脱缰的野马,以直线快速冲到波罗的丁字路口奥兰群岛。
一千六百余人要离开,一大批粮食,一百余头小鹿,一批珍惜皮革都是必须安稳运抵老家的货物。
罗斯堡老家居民的日子照常,留里克和奥托等人合意后制定的规章,或曰新的“习惯法”已经执行三年了。
居民已经习惯新的规矩,他们享受到新规矩的红利,说三道四者早就闭嘴了,老家居民渴望最深的就是麦子,他们也开始无法忍受没麦子吃的日子,麦子的稳定供应高于一切!
资本的原始积累充满了血与泪,这个真理再一次证明了它就是真理。罗斯公国直接控制的人口粮食自给率首次突破100。松针庄园养活了一万人,该农庄的居民因反叛而被诛灭,无论他们的反叛是否合理,居民尽化作地下的骸骨。遗留的农田将养活一万名罗斯人,留里克估计再稍稍进行一番劲精耕细作的努力,当下面积的战利品农田将能养活多达两万人。
如今罗斯公国能被公爵直接控制管理的维京系人口因巴尔默克人的加入刚刚突破一万。婴儿和年幼孩子的规模恐怕能占四成,妇女们仍在拼命的生育,婴儿潮正是潮水不断。
一群孩子才能吃多少饭?几年之内公国掠夺到的农田面积可以保障基本盘的维京系人口全年有粮食吃。
站在松针庄园的废墟上,依靠着战利品熟田,罗斯公国的农业瞬间崛起,这个发展机遇起留里克不敢放过。
向西航行的队伍已经消失在海平面,留里克这边也开始行动。
代表着公爵权威的阿芙洛拉号停在河畔,人力网兜吊车开始把一些规则的板材装运上船。
留里克本人客串起监工,他故意穿的华丽,就是逼得手下人不敢怠慢。
“你们这些家伙办事都精心点!这些木板不可有损坏!”
“差点就撞到侧舷,格伦德,你昨晚和几个女人大战一夜今天脑子晕了!坏了一个板子我扣你饷银。”
“喂,那边的人!搬运都小心点,木板上沾染泥巴我照样扣你们钱。”
留里克在港口吆五喝六,他叫嚷得有理,毕竟这些木板将作为永久性的文件保存,当文字记录完毕后,还要再糊上一层薄薄的蜂蜡来防腐,它们可不能出现坏损。
佣兵格伦德不明白自己主子今天怎么回事,不爱金不爱银,居然把一堆烧火的板子当金银般稀罕。
这老小子倒是很高兴,耶夫洛那个芬人当了地方贵族,他自己就有幸上位。
罗斯公爵年轻而慷慨,战场上的不杀之恩他记下来,以此报恩其实不至于,然拥有渡鸦纹章盾牌的兄弟们也没有更好的去住,没有哪个领主能提供比留里克更高的饷银和生活待遇。他们是一群利己的亡命徒,实在是罗斯公爵给得金钱、女人、战士的荣誉太多了。
格伦德知道自己不会真的被当做公爵的亲密伙伴,没了这方面的桎梏兄弟们倒也活得快活。
留里克几乎要把整个家搬新罗斯堡,他并未正式下达命令,然绝大部分家庭成员和佣人都将在今年团聚于东方。
那将是十月底的事情,在那之前留里克必须带着一众“女书吏”抵达诺夫哥罗德。
阿芙洛拉号塞了一船舱的物资和人员,所以预制的木板整齐码放,就仿佛是拼装木地板的材料。
亲昵的女眷们纷纷踩着踏板上船,留里克重新站在了这艘身经百战的老船船首,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仰望庞大的新罗斯堡城墙。
在大船前方,一百余名精锐佣兵分乘四艘长船,靠着划桨等待拖曳大船逆涅瓦河前进的命令下达。
岸边占满了人,男人在欢呼,女人抱着孩子大叫,一群童子又蹦又跳。
阿里克带着第一旗队故意穿上战甲,排着整齐队列,以剑有规则地敲打盾牌。
这是维京式的欢送,被热烈的气氛感动,拖曳大船的划桨手们也跟着节奏吼叫起来……
女眷们的脸上皆笑意,身为奥斯塔拉公爵的卡洛塔也看到了岸上自己的族人们。
族人太好辨认了,一面白布缝着抽象又简约的牛头纹章,那就是她设定的奥斯塔拉公爵旗。
“大家都在欢送我们,留里克……”她说。
“是啊,我们仅是暂时离开。我们将在第一场雪下前,把土地面积统计完毕,我们有一个漫长的冬季计算。”
“这……值得这般大费周章?”
“愚蠢。”留里克噘嘴苛责道:“做好你的事。还有……”他带着笑意一把掐着卡洛塔的脖颈:“你说过我像是四月的公牛。我是公牛,还是十月的雄鹿。我会给你足够的机会,能否成功就看神的意思。”
卡洛塔笑了,一切进在不言中,她很期待……
罗斯的旗帜升至桅杆顶,牛角号和海象牙号同时吹响,铁锚由绞盘收起,牵引船得令开始前进。
一场并不长久的航行开始了,于深秋初冬之际最高的首领再抵诺夫哥罗德,对于公国是首次,即便追溯到部族时期也绝无仅有。
小型舰队经过五天不间断航行终于漂到了沃尔霍夫河畔的白树庄园,或者说她就是诺夫哥罗德城市本身。
放眼望去,原本高大且墨绿色的杉树林被砍伐,甚至是白树庄园象征的白桦林都有部分消失。建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