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首尔,巨大的城市灯光映照着清澈的宝蓝色夜幕。没有风也没有星星的冬季夜晚,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地下班,带着刚刚加班结束的如释重负追赶这一天最后一班地铁。城市如一条安静而流动不息的河水。
金敏哲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袍,露出胸口一点点胸肌的轮廓,他赤着脚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83年产的奥比昂酒庄的波尔多葡萄酒。窗外是28楼的夜景,一眼望出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南山塔,还有楼下星星一样遥远而孤寂的路灯光。
就在几个小时前的家族会议中,林建豪宣布,自己将赠送集团5的股份给次子金敏哲,作为他下个月25周岁的生日礼物,股份赠予完成后,金敏哲所持股份将与长子林官滠所持股份相等。同时,在金敏哲博士毕业后,将正式进入林氏集团担任执行董事。
二叔首先跳出来反对,“敏哲是很优秀,但是说句不好听的,领养的儿子到底不是亲生的,股份给了外人,集团权力分散,将来恐有大患啊!”
林官滠放下筷子,看着父亲说:“我也反对。爸我就不明白了,我混了这么多年,还在做财务副总监,他一毕业就是执行董事。你不公平。”
林建豪瞪着儿子,“你还好意思说,你跟敏哲同年生,敏哲博士都要毕业了,你一个本科休学到现在,学籍还挂在大三。你说不读书想做生意,我安排你进财务,你跟着刘总监干到现在,干明白了么?整天吊儿郎当,书书读不好,事情.事情做不好!你还好意思跟敏哲比!”
林官滠也瞪着父亲,火气蹭蹭上来,“对!金敏哲哪里都好,你亲生的儿子就是个败类,你满意了吧?”
“啪”得一声,林建豪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林官滠“噌”地站起来,目光笔直地看着父亲,“你当年往家里领养外人,问过妈的意见么?问过我么?现在又送股份又送进董事会,你怎么不把林氏整个送出去!送出去你是不是就对当年的事不愧疚了!”
“啪!”林建豪给了林官滠一巴掌,有些颤抖地说,“你这个吃家里用家里还整日无所事事的废物!有本事你自己去打造一个林氏回来!再来跟我叫板!”
“呵……在你眼里我就这种无能之辈么?”林官滠气急反笑,斜起唇角,“你以为我不敢么?我还真就能创业一个给你看看!”林官滠吊儿郎当地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出门。
“你以为创业就那么容易!”林建豪指着林官滠,“你给我回来!”
林官滠置若罔闻,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出门前,林官滠盯了金敏哲一瞬,斜起唇角,眼睛里满是轻蔑,却终究没说什么。几分钟后,门外传来兰博基尼嘶吼着离去的声音。
林建豪看了金敏哲一眼,金敏哲面有忧色地说,“爸,你别担心,回头我再劝劝哥。”
林建豪盯住他一瞬,随即神色如常地坐下来,扫视了在场人一圈,“他那个脾气啊,什么时候能改改就好了。”
二叔点头附和,“官滠这孩子还小,长大就好了。都说儿子像父亲,将来肯定错不了。呵呵。”
金敏哲也坐下来,面无表情。
林建豪说,“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吃饭吧。”
窗外夜幕清澈,冷风呼啸,这个冬天,首尔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强的寒潮影响,温度直降到零下19.5摄氏度,很多流浪者冻死街头。
金敏哲赤脚站在木地板上,轻晃着手中红酒,心中疑窦丛生。
刚刚林官滠分明说的是:愧疚。
对金敏哲愧疚?
当年十六年前,父母意外遭遇空难,是父亲的好友林建豪收养了他。十六年来,对他比对林官滠还要上心。
这么大的恩情,怎么会跟“愧疚”这个词有交集?
可林建豪在那一刻爆发的怒火,居然让他打了林官滠。
金敏哲百思不得其解。
夜幕上有星,淡淡的光泽。
金敏哲仰头望着夜幕。
爸、妈,你们在看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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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季珊对金敏哲是一见钟情,不如是她作为导演在生活中见到自己角色一样的人的激动。帅男越是不理她,季珊越是来劲。
开学第五天,周五。
上午八点半分,季珊在上课前半小时出现在刑事诉讼法教养课的教室。
季珊对自己有着清晰的定位。她认为,学校安排的课程体系,是为了让学生成为专业人士。但是她不仅想要成为专业人士,她还希望在电影领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而除了电影,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还有着关于法律、经济、权力、理性思维等等的部分,所以她希望在大学的时代里抓紧时间对这些学科多多涉猎。
当然除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还有一个最最让她有动力改课表来到这个课堂的理由就是:
她打听得贼清楚,金敏哲的指导教授黄芪山每两个学期会带一次本科生的刑诉法教养课,助教则往往由他研究室里的博士生担任,这学期十有八九那个叫金敏哲的帅男会来做助教呢。到时候学长学妹可要相亲相爱呀。哦呸,可要互相帮助呀。
巨大的阶梯教室里,冬日的阳光从偌大的窗子暖暖地照进来,阳光洒满黑板和一排排座椅。教室里还没什么人,几个有几个韩国男生坐在后排对其他课作业的答案。
季珊坐在教室的第二排,百无聊赖地翻着教材。不得不说,里面的法律术语可真高大上,跟她之前学过的学术韩语的感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