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得意了这许久,一直以为林氏是软柿子好拿捏。却没想到,林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她毫无反击之力。
这下子,许氏就相当于被变相的禁足了。
她若不安分,林氏便有借口将她的小儿子抱到自己膝下抚养。
吃了亏的许氏满心愤怒,回去后就开始摔东西。
“贱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老爷几时拿她当回事了?她真拿自己当正头夫人,在我面前耍起派头了。好,既然要斗,咱们就斗到底。”
她满面狰狞,目光充血,哪还有平日里半分柔美?
见她发泄得差不多了,大丫鬟乐枫走过来,低声道:“夫人何苦如斯生气,不过忍几日,等老爷回来,自有她的好看。这些年她闷不吭声的,如今不过就是仗着老爷不在,才敢如此猖横。老爷可是早承诺过,让您养育自己的孩子。如今她拿这事儿做筏为难夫人,便是违逆老爷。”
她一边说一边扶着许氏坐下来,继续道:“老爷本就不喜她,如今她这般行事,老爷岂会善了?届时夫人您只需示弱,老爷自会与您出头。等您兄长升了官,您可又压了她一头。”
许氏渐渐冷静下来,目光微转,波光如水,尽是妩媚。
“那时候,这三房可就没她容身之地了。”
“正是这个理儿,夫人您明白就好。”
乐枫微笑的送上她喜欢听的话,“那林家也并非高门显赫,她又是个庶女,娘家兄弟不得力,哪比得上夫人您是正房嫡女,又有兄长庇护?老爷又素来爱重于您。您且无需与她计较那么多,暂且忍着便是。等您做了这三房的主,林氏还不是任由您拿捏?届时再寻个由头替二夫人分担中馈内务,那琼苑,还不是您的囊中之物?”
许氏勾唇笑得美艳,“还是你懂事。”
乐枫轻笑,“不早了,二少爷和二姑娘也该回来了,奴婢这就去传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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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的许姨娘被三夫人罚了‘禁足’,这事儿转瞬就传遍了内宅,季菀听说后也有些惊讶,随后便笑道:“三舅母看着是个不管事的性子,实则只是不争罢了。”
“嗯。”周氏一瞬恍惚即止,笑道:“这次你三舅母也是为着我们出头才如此大动干戈,这份人情,咱们得记着。”
下午周氏便去了林氏的院子,林氏午睡刚起,梳妆完毕后走出去,“丫鬟们手脚粗笨,梳个妆磨蹭了半天,让长姐久等了。”
周氏笑道:“原是我不请自来,扰了夫人清静,还望夫人见谅。”
林氏笑了笑,“什么见不见谅的,长姐肯来,我不胜荣幸呢。”
林氏性子冷淡,周氏又不曾与她有过多接触,两相攀谈尽显客气,少了些热络。
寒暄几句后,周氏便进入了正题。
“今日贸然叨扰,一是拜访,二是道谢。”
林氏自是知晓她说的是什么,淡淡道:“长姐言重了,原是我御下不严,累了长姐一家委屈。长姐不加责难,已是宽厚,我自是要投桃报李,免长姐烦忧。况且…”
她顿了顿,眼里几分讽刺。
“许氏如斯不知轻重,也怪我平日里太过纵容所致。说起来,我才应该像长姐致歉。”
周氏笑着摇头。
“夫人言重了。”
住进来也有些时日了,周氏大约能明白林氏的难处。
正妻失宠,小妾妄自尊大,偏生还是个有后台的,想来怕是野心不小。林氏处在这个位置,也是煎熬。
沉默了会儿,周氏才道:“本是夫人院中内务,不该我插手。但夫人既尊我一声长姐,我便拖个大,说道说道,万望夫人莫嫌我多嘴。”
林氏神色温和,“长姐请说,我洗耳恭听。”
周氏眼神渐渐浮上回忆之色,“我曾流落潦倒,过了一段苦不堪言的日子。也不会争不会夺,一味的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却害得阿菀他们也跟着我受尽了委屈。如今我是醒悟过来了,阿菀他们几个也脱离了苦海。夫人,咱们都是做母亲的。你便是不为着你自己,也要为你的孩子思虑未来。自古嫡庶尊卑,长幼有序,懿哥儿是嫡又是长,岂能为庶子所欺?”
林氏半晌没吭声。
她与周长清,其实并非一开始就这样的。新婚燕尔之时,他们也曾恩爱情惹。她的丈夫也曾为她描眉梳头,也曾对她温柔呵护,轻言细语。
然而三个月后,许氏便纳进了门。
她则刚确诊出有孕。
时隔数年,林氏却还记得当时的心情。仿佛烈日里漫天的冰雹,一颗颗砸进了她的心里,冻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四肢麻木僵硬,也将她眼底所有柔情期盼,粉碎成渣。
那晚她的夫君撇下新宠,低声下去的过来与她解释。
说他醉酒糊涂,应了与许家的婚盟。若不纳过来,许氏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氏记得自己当时说的每一个字。
她说,“妾身出嫁前母亲便有叮嘱,身为正妻,要宽良大度,不可拈酸吃醋。是我不周,未能及时给夫君纳两房妾氏。如今夫君觅得佳人,妾身也可安心了。”
周长清盯着她的眼睛,道:“这是你的心里话?”
她微笑,“不然呢?”
周长清沉默许久,低笑了一声,“是我蠢笨,竟…”他话未说完,转身便走。
自那后,她便失宠了。
林氏不是小气的人,也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应当。然而周长清纳的是良妾,是在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