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邱默文又被拉去了ktv,以至于回家时天已经慢慢亮起来,远处的灯光射来朦朦胧胧,北京的早上被巨大的雾霾笼罩着,这种被气体压制着喘不了气的感觉让邱默文很不舒服。
走出电梯时,邱若蓝的电话打来,话筒里她的声音略带醉意,却依然听很好听,邱默文一边开门,一边嗯嗯啊啊地应付着邱若蓝。
电话里的邱若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情绪几乎要奔溃,邱默文听得出她呆在在家里,因为邱若蓝这种肆无忌惮的咆哮,只有在家里才敢发泄。
邱若蓝如同疯子般的咆哮过后,突然安静下来,她的声音突然恢复了锐利而又傲慢的语调,还来不及分辨这种诡异的情绪来自何处,邱若蓝的声音就通过听筒传了过来:“秋风是不是在你哪?”
邱若蓝的这一声略带诡异的责问,把邱默文吓了一大跳,他突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缩紧了心脏,如同被深埋在底下的秘密一下子见了阳光,他想说话,还没出声,邱若蓝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带着一点呓语的醉意:“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怎么都不在我身边!”
这话犹如一把匕首一样捅入了邱默文的心里,仅剩的那点自私的温柔如同棉花一样再也无法压制住巨大的自责,慢慢从他心底漂浮了起来,他的心里如同被闪电般的刺痛一击即中,眼前的画面全是邱若蓝痛哭流涕的场景。
邱若蓝在电话那端继续呜咽:“你们回来好不好……我搞不懂她为什么就这么狠心……她最听你的话,你让她回来好不好?”
邱默文不敢正面回答她的话,他困难地吸了一口气,犹如一支压力巨大的活塞压在他的胸口:“恩,好的,我知道,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乖,你赶快睡觉!”
邱若蓝那边发出一丝雀跃的惊叹声,之后就没有了声响,邱默文对着话筒喂喂了几声,电话那端却传来邱若蓝轻轻地打鼾声,他无奈地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身,朝客厅走去。
客厅里,秋风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她蓬松而卷曲的长发,散发着一支成shú_nǚ人的柔弱美。她的脸紧紧贴在电脑的键盘上,看得出她是在极其不自觉地状况下睡着。
邱默文不忍心吵醒她,轻轻移动电脑,把秋风抱上了沙发,沉睡中的秋风像极了邱若蓝,她不时呓语地说话,如同受了很大委屈。
邱默文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脑海里翻滚激荡着过去好几年的岁月,它们像是一条大河,从他眼前往东奔流,大河上漂泊的几艘小船里总能看到秋风的身影。
邱默文知道自己无法留住它们,只能用目光反复摩挲它们,无数次邱默文也曾幻想,倘若邱若蓝没有收养秋风,然后他们在某个城市相遇,那将会是多么美丽的邂逅。
这种想法幻想时很美,结束后却是深深的愧疚。
邱默文隐约觉得他和秋风的关系或许从今往后就此结束,更或者就如同一艘巨大的宇宙飞船,永远都在看不到的宇宙里沉默无声前行,最终是要漂往宇宙里一个未知的世界,还是遇见一颗小行星撞击毁灭,邱默文不敢设想。
他倚在沙发上,头忽然沉了下去,然后深深的睡去。
于是之后的几天,在秋风眼里邱默文就变得很是奇怪。
邱默文突然闲了下来,除去早上会出去晨练一下外,几乎全天都呆在家里。
他会是时不时的表达对北京雾霾天气的反感,也会时不时的问一下秋风最近是否和雷欧联系。
而此时的秋风却提不起任何热情,懒洋洋地躺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窗外雾茫茫的一片,脚不时抖动一下,于是藤椅也跟着摇晃。其实秋风也一点也不喜欢北京的天气,每次早上起床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站在阳台上往外看,像是踩着一朵弄脏的云,很是恐怖。
而邱默文总是穿着拖鞋时不时端着盛有各种物品的盘子,像一个服务员般出现在秋风的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把果盘放在藤椅旁边的桌子上:“来吃水果哦!”他的眼神出乎意料的温和,黑色的瞳孔里散发着温暖又慈祥的目光。
正是这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眼神让秋风坚信邱默文心里有什么事要有求于自己。
在秋风和邱默文断断续续相处的时间里,秋风已经对邱默文又足够的了解。
一般而言,他的目光是游离涣散忧郁的,纵然工作时也如此,总感觉他心里盛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他身体就像是装满了一整个天空里最悲伤的灰云,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类似黄昏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人颓废,却又像鸦片一样一旦沾染就无法摆脱,直到最后无法自拔。
秋风抬起头,望向邱默文,如扫描仪一般在他脸上扫视了一边,秋风故作轻松地用牙签挑起一小块奇异果,秋风问他:“你最近遇到麻烦了?”
他的眼神忽然闪烁然后立刻显露出略带刻意的微笑:“没有啊……年会结束,公司给安排了年假而已!”他硬生生挤出一点微笑,以至于这个答案没有一点让人信服的感觉。
秋风把胳膊抬得很高,然后长大嘴巴很夸张异果塞进嘴里,想来邱默文已经从秋风的态度里知晓了她对这个答案的质疑,他耸耸肩,很认真地双腿跪在藤椅旁,如同在某部大片里秋风看过的那位虔诚的修女。
见邱默文双腿跪在地上,秋风微微一惊,她直起身子看着邱默文的脸。
邱默文苦涩地笑着,带着无法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