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承畴告诉他们的信息中,提到过明军有一艘西夷炮船,火炮相当犀利,不过三人其实都不以为然。
什么炮船,还相当犀利,三人没有亲眼见过,都以为就是大一点的福船,无法想象出,明军炮舰的样子。
这就像是鸦片战争初期的清政府一样,完全想象不出,英夷的厉害,若大一个帝国,拿不到两万英夷毫无办法。
这时,镇远号上,明军水手,打开炮窗,将装填好的重炮,退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伸出船舷。
看着那一排排的火炮对准了自己,田雄、马得功不禁一个哆嗦,“他们准备干啥?”
杨承祖脸上阴沉,“李成栋没有进攻,应该是想用大炮轰咱们!”
田雄眉头一挑,“明军的炮能打那么远?”
似乎是为了打消田雄的疑惑,炮船上忽然“轰”的一声巨响,腾起一团白烟,一枚炮弹划破天空,直接跃过清军头顶,落入运河中,溅起一道水柱。
炮弹将河水溅上天空,然后哗啦啦落下,宛如瓢泼大雨,将靠近河滩的清军身上棉甲瞬间淋湿。
清军布阵之地,距离长江其实还有段距离,一般的火炮,攻击不到他们,可是镇远号上,不仅有十八磅的红夷大炮,还有二十四磅的重炮。
炮船上的火炮,不仅能击中他们,甚至能打到更远的地方。
严阵以待的清军忽然一阵骚动,田雄、马得功等人一愣,目光看向江山明军炮船,眼中露出的恐惧之色。
这时炮船上,一炮没有打中,炮船上的水手,立刻调整炮位,从新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迅速开火。
“轰轰轰”一连串的巨响传来,船只侧舷依次腾起一团白烟,只见那些伸出炮窗的巨炮,炮身一震,便退进炮窗,船只和江面都随之震动,场面极为震撼。
三名清将还没反应过来,一枚枚的炮弹,便呼啸而来,十多斤的炮弹,直接将清军砸穿。
巨炮打出的炮弹,威力巨大无比,一枚铁弹将前面一名鸟铳手撕碎,又从后面士卒的胸膛,破体而出,带着血雾和残肢断体,将整条阵线上的清军,全部砸倒,像是犁地一样,翻出一条血红的直线,然后滚入河中。
田雄等人惊愕了,清军阵线太密集,明军一炮砸来,站在一条直线上的清军,就直接全部被打死打残。
这他娘的谁受得了。
要是明军一直轰击,清军岂不成靶子了。
田雄、马得功、扬承祖都是久经杀场的战将,看见眼下的情形,立时就知道不能站着了。
趁着明军重炮轰击的间隙,田雄怒道:“怎么办?”
扬乘祖道,“现在要么先撤回镇江,以城池为依托,等中堂大人到来。要么大军向南走,离开明军炮船的攻击范围。要么便直接冲上去,绞杀在一起,炮船便无法轰击。”
马得功道:“要是撤回镇江,明军就只能靠近运河,他们把炮一架,运河就被截断了。再者,咱们背水一战,没准备船,一时间也撤不过去,两军这么近,咱们一退,李成栋肯定掩杀。至于向南撤,也是一样,军阵一动,李成栋肯定乘机攻击。我看只有直接拼了!”
明军用炮船上的重炮轰击清军,清军只有撤退和主动进攻两个选择。
撤退,要被明军掩杀,哥三并非没有一战的实力,还占据着优势,自然不干,那么就只能主动出击。
背水而战,真他娘的是个馊主意。
田雄、扬承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数目众多的兵马。
田雄道:“我们人多,冲上前去,绞杀在一起,明军火炮在厉害,也没用!怕他个鸟,今天非把李成栋和赵铁棒灭了!”
扬承祖道:“那就不废话,等下明军火炮装填完毕,又要挨打了!”
炮船上,明军的重炮,虽然给清军造成了不小伤害,一炮过去,糜烂数里,但是红夷大炮毕竟不是野战炮,而是要塞炮和攻城炮,打一发装填的时间太久,都快足够敌军冲到跟前。
如果明军火炮不在船上,而是在陆地上,清军肯定直接冲击炮阵,但现在他们只能选择,冲击明军步军,让炮船投鼠忌器。
三人决议后,便不再迟疑,田雄当即喝令,“刀盾向前,冲!”
一片齐刷刷提起盾牌到胸前的动作,数千刀盾兵,穿过火铳和弓箭之间的间隙,出阵向前,随后长矛兵紧随其后,最后是火铳兵和弓箭手。
清军迅速从防守阵型,转变为攻击阵型,刀盾兵排列成墙,如墙而进,长矛手紧随其后,弓箭、鸟铳跟上,一万五千清军,顿时齐齐迈出了整齐的步伐压向明军阵线。
李成栋原本准备等红衣大炮多轰击几轮,将清军阵形破坏之后,再发起攻击,一举冲垮清军,却不想清军如此果决,发现明军炮船的威胁后,居然直接压了上来。
李成栋当即挥手喝令,“传令!敌军一旦进入射程,佛郎机先射!鸟铳、弓箭次之。敌近铳阵,二十步,步军出击,迎头痛击,全军冲锋,将清军赶到运河中去!”
传令兵闻语,顿时骑着战马,在阵前来回奔驰,高声传送着主将的命令。
这时,清军前排的刀盾手,一边推进,一边有节奏地用战刀敲打着盾牌,发出铿锵的响声,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敲打着盾牌,嘴里吼着号子,声势相当浩大。
清军距离明军阵线一里时,装填完毕的红夷大炮再次开火,将清军砸穿,紧接着,为明军阵线前的佛郎机轰鸣,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