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十艘福船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向着北方航行。
船队离开了淡水港,然后进入东海,不久就遇见了风浪,四五百吨级的福船,在狂风怒吼,巨浪滔天的海面上荡来荡去。
王家勤被当晃悠着东倒西歪,吐得一塌糊涂,就是久在海上航行的周鹤芝,也有些受不了。
好在船队在风浪中,依然凭借经验倒达了琉球,在港内停息,躲避风暴。
风浪停息后,船队继续远航,又过十余日,终于抵达了日本长崎港。
在中国海禁之时,日本也已经实行了长达几十年的海禁之策,只留下长崎一地用做对外贸易。
这时船只靠岸,码头上便有一队倭国武士,簇拥着两人走了过来,对这船只说了一阵倭语。
“周将军,他们说什么?”王家勤不禁问道。
周鹤芝微微笑道:“没什么,那是倭国长崎奉行派来的唐通事与风说役官员。等会儿,他们会登船查问,我们的来历,运送的货物,还会问一些大明及周边的情势。”
王家勤皱眉道:“大明的事情,他们也要问。”
周鹤芝点了点头,“据说倭国当年封闭,是因为荷兰人为了独占对倭国的贸易,向幕府告发先一步来日本的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说他们意图入侵倭国,恰逢此时倭国境内又发生天主教教徒叛乱,加之西班牙人灭了吕宋,所以倭国人对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进攻深信不疑,德川幕府遂即下旨海禁。不过倭国人虽然海禁,但是却会向来长崎的商船,打听外面的消息,谓之风说书。从荷兰人处打听到的消息,叫兰之风说书,从我们身上打听的消息,叫唐之风说书。这些风说书,经过整理后,都会送到江户去。”
王家勤道:“没想到倭国人居然如此机警。”
这时两名穿着和服的日本人,已经从船板上船,很客气的点头躬身,然后站直身子问道:“鄙人加藤鹰,敢问阁下姓名,来长崎为何?”
周鹤芝微笑道:“加藤君,这位是王先生,华兴公司大展柜,鄙人周鹤芝,是船队护卫头领。”
“王桑、周桑,你们运送的什么货物?”加藤鹰例行公事。
周鹤芝继续道:“加藤君,运送的是茶叶、瓷器、书籍,公司准备在长崎出售后,在采购一批生丝和刀、扇回去。”
“嗦嘎!”加藤鹰点了点头,不再问货物的事情,而是开始打听,“周桑,我地听说鞑靼已经攻过长江,杀入福建,是吗?”
周鹤芝摆摆手,“加藤君的消息已经过时了。前不久,大明在福建大败清军,歼灭清军十余万,打死满清亲王,局势已经改变了。”
“斯国一!”加藤鹰听说明军击败了清军,不禁一阵感慨,“大明不愧是大明啊!”
当下加藤鹰又向周鹤芝了解一些事情,正交谈正欢之际,海港外一艘荷兰商船缓慢开进海港。
加藤鹰见此,立时又点头躬身,“王桑、周桑,告辞了。”
王家勤和周鹤芝也看见了开进海港的荷兰商船,脸上有些不自然,周鹤芝忙道:“加藤君请便,稍后定当上门拜访。”
加藤鹰点了点头,便带着武士们下船,去码头等候荷兰人商船靠岸。
这时王家勤看着商船桅杆上飘扬的荷兰旗,脸上露出了忧郁之色,“红毛鬼也来了!”
周鹤芝道:“先生,还是先下船吧!”
当下王家勤留下人手看着船只,然后下了海船,经过检查后,离开码头,没走到城下町,便有一明穿着明朝服饰的中国人,领着一群日本武士过来,上前问道:“可是王先生,周将军?”
王家勤和周鹤芝点了点头,来人自我介绍到是华兴公司驻长崎商务陈永华,收到公司来信后,在港口已经等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当下一行人跟随陈永华,前往城下町,沿途可以看见倭国的风情,街道两边都是店铺,店里的小斯,看见客人就点头哈腰,逢人就是“喔哈腰,他大姨妈死”,客气得不行。
这让初次到日本的王家勤,对于日本生出了一丝好感。
陈永华边走边介绍道:“长崎乃是倭国大港口,由德川幕府直辖,商业繁华,在此的大明商人,足有近万之数。”
王家勤抬头看去,只见大街小巷的店铺招牌,尽是汉子,只不过有些意思与中原已经有了一些出入。
这时众人一路穿行,陈永华将几人带到了一间旅馆前,“天色不早了,王先生、周将军一路奔波,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在带长崎的大明商人前来拜见。”
王家勤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客栈不叫客栈,而是叫加贺御屋。
一行人进入客栈,身穿和服的日本女子,走着小碎步,给他们安排了房间,每句话里,都是“阿里嘎多”温柔客气的不行。
这时陈永华逃出五两银子,付了房钱,便告辞离去,说明早在来。
王家勤和周鹤芝以及随行的十多个护卫,一共二十多人,几乎将客栈住满。
“先生好好休息,我早上叫您!”周鹤芝对着王家屏神秘的笑了笑,便进了一间房屋。
众人在海上奔波,确实非常疲乏和劳累,便各自在身穿和服的下女引导下,进了房间,房间里没有床,下女迈着小碎步,拉开橱子拿出一床被来,铺在榻榻米上,王家勤才知道日本人居然是睡地上的。
这时,下女又搬来木桶,往里倒热水。
王家勤在海上劳累,确实也想洗个澡,正要吩咐日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