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降军一一上前介绍自己,赵铭对每一个人,都是微微颔首。
赵大帅威名在外,十余名降将,见了赵铭,大多心声惶恐,不少人话都说不称头。
赵铭见此安抚道:“今日你等前来归降,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不必惶恐不安!在本帅军中,只要是与本帅一条心,本帅必以同袍手足视之。你等只要诚心归附,戮力抗清,从前之事,本帅不会再提,但如果有人敢三心二意,还打自己的算盘,最好想清楚一些,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听他表达,众人都是心安,唐通却一阵惶恐,连忙表示绝无二心。
“好!你等能够弃暗投明,本帅心中甚慰。你等各自人马,本帅暂时不动,依旧由你们统领,至于今后怎么安排,则要看你们的表现。”赵铭补充一句,然后正色问道:“现在本帅想知道,沈阳清军的情况如何?你们谁能告诉本帅?”
明军既然攻下了旅顺,清军在关外,就只剩下沈阳这一个重要据点,赵铭自然是要乘胜夺取沈阳。
唐通马上接过话头回道:“回禀大帅,建奴在关外兵马并不多,在朝鲜被大帅大败,已经不成气候,只余两万人,困守沈阳,想要等待关内建奴支援。大帅麾下,猛将如云,士卒剽悍,要攻下沈阳本来应该不难,不过~”
赵铭集结了十余万联军,现在又得旅顺城两万人马,兵马六倍于洪承畴,打下沈阳应该是不成问题。
赵铭听了唐通的话,不禁皱眉道:“不过什么?”
唐通看了赵铭一眼,解释道:“不过,沈阳城中不只是有兵,还有几万建奴的眷属和包衣奴才。如果只看兵力,确实不是大帅对手,但是据卑职所知,建奴的老弱妇孺,都能开弓射箭,包衣奴才也常常从军出战。如果算上他们,那大帅在兵力上的优势就不那么明显了!”
赵铭听到这里,吸了口气,他反应过来,盛京作为满州的老巢,确实还留有一些满洲八旗的眷属,还有一部分包衣。
这些人不像关内的八旗那样,腐化的那么快,依然还保持着相当的战力。
那些满洲的健妇,虽说比不上明军士卒,但战力或许不会逊色与朝鲜仆从军。
赵铭闻语微微颔首,目光扫视众多属下,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谢迁等人立时出列抱拳,“大帅,咱们满洲精锐都击败了,还怕城中有满洲妇孺?”
赵铭闻语,立时哈哈大笑起来。
洪承畴率领大军退到盛京后,一面向满清朝廷求援,一面开始收集粮食,并将关外清军和满洲部落收入盛京城中。
在赵铭攻下旅顺之时,洪承畴则正在紧罗密鼓布防。
十月初,关外的气候开始转凉,这让洪承畴看到了一丝希望,若是清军能坚守到大雪封路,明军便只能退军,则盛京至少能够坚守到来年开春。
如此一来,他便争取到了至少四个月的时间,关外的局势,便或许还有转机。
十月初八,大晴天,盛京城上,清军士卒和满洲眷属正忙碌地搬运箭矢、擂木、石块、火油等物。
城墙上火炮、弩床一字排开,城墙后,则摆着抛石机,清军士卒正进行检查,确保器械完好。
城中清军和眷属,害怕明军攻进盛京后屠城报复,各个都挥汗如雨的搬运物资。
洪承畴看见军民同心,不禁一阵感慨,大赞民心可用。
这时,城上正热火朝天准备防御之时,城头的清军将士忽然发现了异样。
一名清军白甲兵将水桶粗的一捆箭矢放上城墙上,他直起身抹了把汗,正要继续搬运之时,头无意识地往南一转,瞬间愣住了。
在距离盛京城几里地以外,忽然出现一大片人潮,跟块灰布似的,正缓缓朝前移动。
“有敌情!”白甲兵立时放声大吼。
一时间,城头警钟大作,城头清将韩岱,忙登上望楼,看见那一片移动的人潮,顿时脸色阴沉起来。
“统领,来了多少敌兵?”下面有人急声问道。
韩岱看见明军的阵势,前后绵延恐怕过十里,少说也有十万兵,但他没有说,怕吓着守城兵将,而是怒声吼道:“快去禀报中堂。”
城头上,发现了敌情的清军将士们正拥挤在城墙边向南眺望,议论纷纷。
“中堂大人到!”忽然背后响起一个炸雷似的声音。
清军士卒忙转过身来,站得笔直,便见台阶尽处,洪承畴在清军将领和盛京留守的满洲贵族的陪同下登上了南城。
他们经过之处,所有清军士卒都垂首致意,不敢直视。
清军将领马鞭一挥:“各司其职,准备防守!”
洪承畴则快步走到城墙边上,他是见过大阵仗的,因此他凭城远眺,发现联军铺天盖地而来之时,尚能保持镇静。
但是留守盛京的满洲贵族们,就没那么淡定了。
自从努尔哈赤占据了盛京之后,明军就未曾威胁过这座城池。
现在一下来了十余万明军,叫他们如何不惊。
因此一上城,便有满洲贵族惊呼道:“敌军居然如此之众?”
满洲贵族们咋呼着议论纷纷,不少人都面露慌色。
洪承畴听着他们的议论,脸色沉了下来,他手扶着墙垛,看见明军阵势,知道赵杂毛怕是集结了所有兵力前来。
洪承畴见满洲贵族们惊呼连连,影响军心士气,不如赶回去,遂即说道:“韩代,你让人带领诸位先回去准备,城头上嘈杂混乱,以免伤到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