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凯相信,自己不比九百多年前的人笨,他就像一棵树,已经在眼前这座城扎了根,现在他要向四面八方延伸,让根基再大再稳,让自己屹立不倒,
对于宋朝与西夏通商之事,早在罗凯预料计划之中,他已想好明天上朝的应对,罗凯微笑的看着汴京,有谁知道这个春风沐浴下的年轻人,已经慢慢的将他前世所见所知融入到宋朝,让他这个初来之时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找到了突破点,
第二日一早,罗凯换上端午节前朝廷发放给官员的新公服,他头戴展脚幞头,曲领大袖朱色袍服,下裾加一道横,腰间束以革带,着白绫袜黑色皮履,换好衣服自己对着镜子端详着,幸好月下在陈州,若是月下在眼前岂不是对自己更加崇拜,太帅了,简直天生就是当官的材料,
一上朝罗凯乐了,原来每次自己奉旨来朝,都站在队伍后面,这会出溜一下跑到了队伍中间,罗凯这个四品官员挨着自己的父亲王安石,他的对面站的是司马光,
这么上朝实在好笑,不过以后会习惯的,不一定那天他们就站在他们的前面,
鼓乐之后仁宗迈步走上朝堂,百官行礼仁宗皇上端坐御座之上,照例一堆琐事:比如任命命参知政事欧阳修提举三馆、秘阁写校书籍;再比如宰臣韩琦等奏上所修的《嘉佑编敕》,其中《续附令敕》中有赦令请奏仁宗批复,仁宗诏令颁布发行;再有哪个官员死了,平时节俭清贫家中没有余钱,这事儿仁宗也批了,赏金二百两,
罗凯听着头大,这皇上容易吗,总之鸡毛蒜皮,好在无大事,这次上朝所议的最大的事,大概就是西夏通商的事了,这要不是放在最后压轴,罗凯当观众都会提前退场了,
罗凯可是真佩服仁宗的好脾气,难怪赵曙放着太子不想当呢,罗凯脑子里想着以前看过的古代穿越剧,似乎情节太扯了,皇上这朝中的政务都处理不完,哪有心情回到后宫再处理嫔妃的鸡吵鹅斗,
再说,这朝中大臣们,随便拎出哪一个,都比后宫妃子难缠,就比如说正在启奏仁宗皇上奏折的司马大人,司马大人可不是三本,他谏言都讲究一沓一沓的,罗凯看看众位官员,不少都听着司马大人的谏言,低着头,
这可不是因为司马大人参了谁,而是司马大人的谏言太多,大家起的太早,听的都要昏昏欲睡了,就连仁宗都稍微坐的偏了点身子,偷偷的用手捂着嘴打了哈欠,
宰相韩琦“饶有兴趣”的看着司马光,这位司马大人可是有意思,没做谏官之前,惜字如金,做了谏官怎么突然之间变的侃侃而谈了,
罗凯看着司马光也觉得有意思,虽然所谏都是无伤朝政的小事,但是这里面可是多少有些火药味,唐宋两代都有谏官,但是谏官的职责各不相同,
在唐代是谏官帮助宰相,在皇帝前面评论皇帝之是非,在宋代是谏官在宰相旁边,来评论宰相的是非了,照理,政府各部分职务上的是非得失,各部分负责人都有发言权,谏官则专用来对皇帝谏诤的,那是宰相的一分职,
本来用意,该是用相权来限制君权的,而现在则转成君权用来限制相权了,而且谏官职分本来在评论是非,评论错了也不算违职,也不算犯法,如是则政府中横生了一部分一专持异见不负实责的分子,形成了谏官与政府之对立,即谏官与宰相之对立,
对于这种对立,宰相韩琦是心知肚明的,等司马光都说完,仁宗询问大臣意见,韩琦大度的一笑:“司马大人所谏,有可取,可不可取,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的。”这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已经把自己摘清了,随后宰相韩琦说到:“启禀圣上,现今罗凯已奉诏回京,此次罗凯延州之行盐务处理的很是得体,现西夏通商一事,司马大人也有建议,不妨再此一议。”
韩琦心说,你也别光啵,就你那伎俩不如拿出来跟罗凯会会,
仁宗一听来了兴致,他坐直了身体,看看罗凯说到:“罗凯,你来和司马大人说说这通商之事。”
大臣们一听仁宗这么说,打瞌睡的也醒了,各个来了精神,谁都知道,司马光出了个难题,西夏人并不好斗,让他们乖乖的交出好处更难,但不知道这罗凯将如何应对,有关心紧张罗凯的,有想看罗凯出笑话的,各个都瞪大眼睛,盯着罗凯和司马光,
罗凯挺身站出队列,朱红朝服配玉带,在金銮殿之上显得英姿飒爽,不由得人钦羡,他一脸淡然的微笑,不羁的神气和嘴角不屑一顾的微笑,显出凌人盛气,
沉默总是来的很突然,这句话刚好可以用在紫宸殿之上,大殿之上忽然静悄悄的一片,静的连掉地一根针都听得到,
仁宗皇上和文武百官都注视着大殿之上的罗凯,他背手而立用一种毫不怯阵的眼神看着司马光,司马光和他对视,立刻明白了赵曙为什么会对这个年轻人有所顾忌,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赵曙身上本来应该有但是没有的王霸之气,他只需站在那里,就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是一种天生散发出来的气质,
司马光也向前一步出了队列,他毫无表情的脸上一双凌厉的目光,在朝廷上每个人的脸上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