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他才刚走了几步,就蓦地被秦仲媛给叫住:“等等,你回来!再去帮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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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在上海皇冠假日酒店套房内。
这一夜,厉权睡得不好,也醒得很早,却躺在床上懒得动,而是细细欣赏着正坐在梳妆台旁化妆的刘芝蓉,嘴角扯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这个女人的五官,真的挺像她的。尤其是她不发火,不说话的时候,这岁月静好的恬淡模样,跟当年的她简直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厉权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那一年,他十七,他也十七。青葱岁月,初恋美好到就像刚从枝头上摘下来的草莓般,鲜艳,可爱,甚至还沾着露珠,让人不忍品尝。
有人说,每个人的真爱都只有一次。那他的真爱,就已经给了当年的她了。若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变故,一直陪着他走到现在的,就应该是她……
不过,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也不可能再重来。现在她过得很好,老公很疼爱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儿;他过得也不差,有妻有子。至于他心中的那点遗憾,也可以通过刘芝蓉那张相似的脸来弥补。
梳妆台旁,刘芝蓉通过梳妆镜,看到厉权正痴痴地盯着她笑,便也回报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原本,大男人对女人化妆这点事,是毫无兴趣的。但不知为什么,这几十年来,厉权还偏偏就喜欢看她化妆,大概是她太有魅力了吧。
想到这里,刘芝蓉不禁有些得意——都说人生是一命二运三风水,虽然她的命不好,投了一个穷苦人家,勉强读了个中专就得出来混社会,但是她的运好啊。
当年,她不过只是星级酒店里的一名大堂经理,在过道里遇到了来出差的厉权,厉权竟对她一见钟情;就在她以为,像他这种身世显赫的男人,谁知交往了几个月,他竟然非她不娶。
更大的运还在后面。厉家老太太,嫌贫爱富是出了名的,还曾公然放过话,不会让平民出生的女人污了厉家高贵的血统。要是这位位高权重的老太太极力反对,她恐怕也是嫁不进厉家的。可谁知道,在这关键时刻,这位老太太竟然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去世了!
这样,她终于毫无阻碍地嫁进了厉家,而且还不用面对婆媳关系。
除去厉擎苍的事,这些年,她在厉家也算是顺风顺水。作为厉氏家族的大家长,厉权竟一点豪门大少的恶习都没有,不仅对她很忠诚,还对她百般宠爱,让她在她那帮贵妇太太圈中很是得意。
当然,有时她也会想,她怎么就这么好运呢?大概是她不仅长得漂亮,还充满魅力的缘故吧。她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刘芝蓉正得意着,可当她化到唇妆时,却赫然发现,她的口红竟然忘带了。
“哎呀!”她懊恼地叫了起来,“来得太急了,口红都没带呢!不化口红一点气色也没有,难看死了!”
后面的厉权:“……”
好吧,刘芝蓉不说话的时候,还有那么几分像她;但一开口,就会完全破功。
厉权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你看看你,来上海了为什么不住紫园呢,那里有你的一整套东西。非要住在酒店里,东西总是东缺一个西缺一个的。”
刘芝蓉一听,眉头就狠狠皱了起来:“可陆家那一大家子人都在紫园呢,我才不想看到他们,不去。”
“蓉蓉,你这又是何苦呢?”厉权叹了口气,“擎苍从小到大都犟,认定的事情肯定不会改变,他也绝不会因为你,而不娶陆亦双的。可你说了什么,他娶陆亦双你就不认他这个儿子……难道到时候,你还能真不认这个儿子不成?”
刘芝蓉听厉权这么一说,脸上倒有些为难了——的确,到时候厉擎苍肯定会娶陆亦双的。而她呢,就因为这件事,失去自己的儿子,让陆家人看笑话?
可难道要她现在妥协吗?那她的面子要往哪搁?
就在她冥思苦想不知道该怎么办之际,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了。
刘芝蓉顿时想着,如果是陆亦双识相,亲自过来求她,那她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吧,毕竟撕破脸皮也不好看。于是,她对厉权说了句“我去开门啊”之后,便出去了。
就在她满怀希冀地打开门后,却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出头,一脸青涩的陌生大男孩。
刘芝蓉有些怀疑地上下扫了他一眼:“你是?”
“你好,刘芝蓉女士。”王小二是个老实人,便丝毫不加掩饰地实话实说,“我是秦仲媛医生之前的助理,王小二。现在秦姐被关在上海市周浦监狱,她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希望您去看看她。”
昨天新闻发布会上的发生的事,和这几天网上对秦仲媛一片沸沸扬扬的讨伐声,刘芝蓉也有所耳闻。虽然,她跟秦仲媛以前关系是不错,但现在秦仲媛非但成为了众矢之的,还身陷囹圄,她自然是要赶紧跟这个女人把关系撇得越干净越好。要是被媒体发现,她私自去看秦仲媛,那岂不是要把她也给拉下水?
因此,她虽然很同情秦仲媛,却也是客客气气地回绝道:“王先生,真对不起,我近期都有很重要的事,实在挤不出时间去看仲媛,你代我跟仲媛说声抱歉。”
话音刚落,她便迫不及待地要将门关上。
可王小二见秦仲媛交给他的任务,眼看着